韩瑾瑞轻轻哼了一声,亲了亲她的额头道:「我的人下手对付她,才发现她这些年可是用差不多的手段祸害了不少的世家勋贵之女,想看她倒霉的人可不少。否则,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有人有意无意地配合,这下起套来便水到渠成。徐琇莹心有戚戚地点头,「原来如此。」
「想想她真是对你情深,这么拚命地铲除潜在的对手。」虽然明白刘三姑娘自己作孽太多,才得此后果,但她还是忍不住调侃一下枕边人。
韩瑾瑞皱了皱眉头,「不知所谓的一个人。」
徐琇莹伸手捧住他的脸,一脸狐疑地道:「这样一张脸也能招蜂引蝶?」
她满是挑衅地打量他,他平时对人总是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儿温度,也就颜色还行。
韩瑾瑞挑着眉,暗暗咬牙切齿,随着两个人成亲日久,他家阿欢隐藏的性情便渐渐暴露出来,比儿时越发顽劣,他觉得这十有八九跟她的那个师门和她的那些师兄有关。
「大约是没有阿欢你能招蜂引蝶。」他的表情略有些扭曲,「我可记得某人说过有不少年轻俊杰想娶你,让你都挑花了眼。」
徐琇莹无言。翻旧帐什么的真的很讨厌,她那时不就逞口舌之快随口一说,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
「阿欢要不要跟我讲讲那些年轻俊杰?」
「哎呀,有什么好讲的,」徐琇莹一本正经地替他整了整衣襟,一副贤妻良母样,「你说再这样下去,刘三姑娘应该很快就要被鲁国公府给嫁出去了吧,否则流言越来越严重,她只能去做姑子了。」
韩瑾瑞配合她转了话题,「其实做姑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清心寡欲。」徐琇莹很想就「清心寡欲」说点什么,但思考之后,她还是明智地闭上嘴。韩瑾瑞嘴角微勾,在她耳边道:「想到哪里去了?」
她装出一脸无辜样,「什么?」她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吗!
「你在府里都窝了两个月了,要不要出去走走?」没再逼她,他转移话题。徐琇莹抿抿唇,口气有一点儿不确定和迟疑,「不太想出去。」
京城最近的流言蜚语有点儿多,若是出去给他增添谈资什么的,想想就不太美妙,她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倒是你,在府里待得无趣了吧,不用理我。」自从他们重逢,他一直缠在她身边,一副生怕她不见了的样子,估计已到了极限。
「跟阿欢在一起,我怎么会感到无趣,」韩瑾瑞笑得有些坏,「时常一起做做床上的事,也挺消磨时间的。」
「呸!」
他毫不在意地道:「咱们改天出去走走,我领你在京城好好转转,这些年京里还是有些变化的。」徐琇莹不禁想起从前,面上流露出一些怀念的神情,「以前还是你带我出去玩的。」
莫名的,气氛便有些伤感起来。
韩瑾瑞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叹道:「多想想高兴的事。」徐琇莹「嗯」了一声,释然一笑,「那就改天出去转转吧。」
「砰」的一声,一道身影落到了一辆刚刚停稳的马车前,惊得车夫急忙去拉马缰,生恐惊马乱踏。车夫才刚拉住躁动的马,前面就有一群人扑了过来,嘴里还大大咧咧地咒骂着。
车旁的侍卫一看情况不对,腰间佩刀瞬间出鞘。
阳光下透着寒芒的刀刃止住了那些要扑上前来逞凶的人。
「不好意思,咱们是鲁国公府上的,这小子对咱们二公子出言不逊,还请将人交给咱们。」
「珂王府。」侍卫直接亮了腰牌。
鲁国公府的管事立时觉得背脊一寒,怎么就撞到这位王爷的马车前呢?一柄玉骨摺扇挑起了车帘,紧接着一袭蓝袍、腰束玉带的男人下了马车。他只需往人前那么一站,自带一股威严,让人不自觉得感到害怕。
扇子轻轻敲打在左手心上,韩瑾瑞淡声问:「什么事?」
鲁国公府的管事抖着声音回道:「这小子对我们府上二公子出言不逊,公子要我们教训一二。」韩瑾瑞扫了一眼地上那个正捂着心口坐起来的人,云淡风轻地道:「然后呢?」
管事额上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急忙请罪,「是小的的错,惊扰了王爷大驾,小的给王爷请罪。」韩瑾瑞若无其事地道:「给王妃赔罪。」
管事微怔,而后恍然大悟,急忙冲着马车道:「小的给王妃请罪,请王妃恕罪。」车里没有人说话,却有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探了出来。
韩瑾瑞见状,伸手过去扶她下车。
鲁国公府的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语速很慢,「这无缘无故地请的是什么罪,你们打的又不是我。」声音略顿,「只是这青天白日大街之上,怎么能这样仗势群殴,也是太不讲究了。」
「是是是。」管事只管认错,不敢多言。
那吐出口血正抬袖擦拭的男子见状,忍不住「呸」了一声,「欺软怕硬的孬种。」
「程二,还不把那人给爷带回来。」前方酒楼二楼敞开的窗户内突然探出一颗脑袋,愤愤地吼过来。但他几乎马上发现了不对劲,一下就将头缩了回去。
对于那受伤男子说的话,徐琇莹心里是赞同的,这么多年没见,但这鲁国公府的二公子刘直骄奢淫逸又欺软怕硬的秉性倒是没变。
只不过,最近她跟这鲁国公府还真是有缘啊!徐琇莹嘴角微勾,神情带着玩味。韩瑾瑞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了前方,那里正有一人慌乱地跑出来。
「刘直给珂王爷请安,王爷恕罪。」
韩瑾瑞看都没看他一眼,迳自对身边的妻子道:「我们进去吧。」
徐琇莹临转身前扫了那刘直一眼,心里替他叹息一声。这位国公府的庶出二公子明显是被国公夫人给养废了。只是养成这副性子,也不知最后会害到谁。
哈,或许成了自作孽的最佳诠释者。
等他们一进这「珍宝阁」,刘直就抹着汗领着自己的人赶紧回府去了,今日是再也不敢在外逗留了。至于那个出言不逊惹到他的酸儒,他已没心情理会。
只要有珂亲王这个活阎王在,他真的不想自己找虐,谁料得准上一刻心情尚好的珂亲王,下一刻会不会就直接杀心骤起?
他赌不起。
这边进了珍宝阁的徐琇莹,心情并没有好起来。
因为他们一进门方才站定,就有人走了过来请安问好,非但如此,还兼认亲。认亲?
「给王妃姊姊请安。」
徐琇莹嘴角挂着一丝淡漠的微笑,意味不明地重复道:「姊姊?」
一旁的贵妇人马上笑道:「王妃许是不记得了,臣妇是王妃的姑姑。」
徐琇莹打量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加深,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我记得当年姑姑出嫁时,祖父曾说过,从今而后,你跟徐家再无瓜葛,许是我记错了?」
平定伯夫人的脸蓦地一变,她以为这不过是个冒名顶替的,对以前侯府的事定然一无所知,这才敢上前来认亲,谁知她竟然知道!
面前这人是真的徐琇莹,是她嫡出兄长的独生女。
「多年不见,姑姑倒是苍老许多,我本是不敢认的,想来这些年姑姑过得并不如意。」徐琇莹半点儿面子也没打算给她,当年因姑姑非要作死嫁给那平定伯做继室填房,祖父气得生了一场病。
平定伯文不成武不就,也就一张脸还能骗骗小姑娘,嫡妻便是被他的风流花心、不务正业活生生气死的。而她这位庶出的姑姑,因着是当时侯府唯一一个女儿,自小是被当成嫡女养的,原本祖父已经替她挑好了人,只她这目光短视的姑姑看上了伯府的荣华,自己非要往伯府里跳。
如今的处境,能怨得了谁?
平定伯夫人的脸一阵白一阵红,她还不到三十岁,可却因长年累月的生活不顺而面容早衰,就算扑了厚厚的粉也掩不住眼角深深的皱纹。
徐琇莹却还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接着道:「不过既然这亲事是姑姑自己求来的,咬着牙也请自己受着吧。」
「王妃姊姊,您怎么能这样说我母亲,她毕竟是您的姑姑啊!」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明媚俏丽的小脸上露出泫然欲泣的神情,一双明眸满是委屈,就像是个天真的小丫头。
是的,就像。
那张脸仰起的弧度,对着的方向,不巧正是她家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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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活阎王坑妻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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