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津出声再说:「臣启禀皇上,臣不懂治水之事,不过臣可以推荐一个人给皇上。」
「谁?」
「若论治水,朝中首推姚治信姚大人,可惜姚大人在三年前便已去世,但韩杰韩大人,七年前曾有幸随姚大人整治过扬江,若将此重任交给韩大人,想必一定能顺利完成。」
被点到名的韩杰,方正的脸表情倏然一变,「顾微津,你莫要胡说,那年我只在扬江待了一个月,便被先皇召回京里,我哪懂得治水!」
「请韩大人莫要谦逊,放眼朝中上下,只有韩大人能担此重任。」他俊秀的脸上露出十分诚恳的笑容。
对他的示好,韩杰丝毫不领情,咬牙冷横他一眼。治水吃力不讨好,顾微津竟然将这种烂差事推到他头上,简直欺人太甚!
正要开口拒绝,便听见皇上开口——
「韩杰,既然顾大人这么推崇你,那么治理浔江之事,便交给你处理了。」
「皇上,臣……」
听到韩杰想再推拒,冉骥沉下脸。锐利的眸光射向他,「韩杰,朕已下令命你前往浔江治水,你想抗旨不去吗?」
再怎么不服,冉骧毕竟是君,而他是臣,他不得不忍下这口怨气,拱手一揖,「臣……遵旨。」
该死的!皇上一定是记恨当年的事,所以才故意想整他,逼他去治水,然后再找借口除掉他。
见韩杰领旨,冉骧满意的收回眼神,再次瞬向底下的众臣,「还有事吗?」见没人再上前启奏,便扬扬手,「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
他一走,文武百官宛如炸了锅似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今天是怎么回事,皇上居然会来上早朝?」
「啊,你们说这皇上明天还会再来吗?」
「我看皇上今天会来,也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明天说不定又不来了。」
「不过皇上头一次上朝,处理起朝政倒是十分有条理又明快。」
「可不是……」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冉骧都准时上朝,让原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的朝臣们,大感意外。
把过脉后,宋太医仔细检查冉骥的双眼和舌苔,禀道:「皇上的龙体无恙。」
「那他为何会常常头痛?」这几日清晨唤他起床时,总要花不少力气,加上他常常头痛,因此百里翎便找来宋太医,希望能查出问题所在。
「这……」他瞥了眼坐在软榻上的皇上,迟疑了下。
明白他是有所顾虑,她温声道:「宋太医,有话直说无妨。」
他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臣猜想,也许皇上的头痛是缘自于心病,有些心病会直接影响至身体,导致不适。」
「心病?」她有丝讶异。
闻言,冉骧不悦的横了宋太医一眼,「朕哪来什么心病?」
百里翎连忙出声安抚他,「皇上请稍安勿躁,先听听宋太医怎么说。」
开口前,他先深深一揖,「臣待会儿要说的话,也许会冒犯到皇上,请皇上恕罪。」
「你尽管说,朕倒要看看你能说出朕有什么心病。」冉骧不以为然。
宋太医有些不放心的望了百里翎一眼,见她朝他轻轻颔首,他这才放心,缓缓启口,「皇上的头痛之症是在媛妃过世后才开始的,所以据臣推测,也许是因为皇上当年目睹媛妃惨死而落下的心病。」
媛妃是皇上的生母,她的死,在宫中是禁忌的话题,谁都不敢提,如今若非有皇后在,他也不敢说。
听完他的话,冉骧脸色倏变,激动的站起身。「你……」
他正准备要骂出声,没想到却被百里翎抢白,「皇上,您方才亲口答应不会责怪宋太医,他只是想替皇上查清头痛的原因,没有恶意。」
在她的安抚下,冉骥重新坐下,只是表情依旧难看,余怒来消。
百里翎见状,连忙送走宋太医,「皇上,您先歇会儿,我送宋太医出去,马上就回来。」待两人走到寝殿外,她连忙低声询问:「宋太医,当年媛妃是怎么惨死的?」
「这……臣也不清楚。」
她柔婉道:「我想也许你说的没错,这件事说不定跟皇上头痛之症有关,所以请你告诉我详情,我也好想办法解开皇上的心病。」
宋太医沉呤了下,「这事皇后若想知道,还是去问皇上吧,那件惨事发生时,皇上在场,目睹了一切经过,臣所知并不多。」
知他有所顾虑,百里翎也没再为难他,微笑回应,「好,我再问皇上,劳烦你了。」
送走宋太医,她走回寝殿,见冉骧躺在榻上,把玩着她送他的香囊。
她走到榻边坐下,柔声问道:「皇上信得过臣妾吗?」
「嗯。」他看向她,毫不迟疑的点头。
「那么皇上可愿意告诉臣妾,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他脸色顿时一沉。
「可是,宋太医方才说的也不无道理,也许这件事就是皇上的心病,皇上愈是逃避,愈没办法解开。」她试着劝他。
「我会头痛不可能是因为这件事,你不要听宋太医胡说。」
「可宋太医说你的头痛之症是在嫒妃死后不久才开始的,对吗?」
「是没错,但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他还没脆弱到会因为那件事而留下心病。
百里翎耐着性子,温柔得像在哄小孩一般,「臣妾知道嫒妃的事一定令皇上很痛苦,所以皇上才不愿再提,但臣妾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许可以从中找出令皇上头痛的原因。」
只要他的事她都想知道,这样她才能帮得了他。
冉骧注视着她关切担忧的表情,沉默了好半晌后,才慢慢启口。「那时,大皇兄喝了酒,借着酒意跑去调戏我母妃,害她受到了惊吓,不慎失足从阁楼上坠下。」
「当时我刚好要去看我母妃,便亲眼看见她坠楼,我拼了命的跑过去想救她,无奈还是迟了……」
他的双眼失焦,眸光黯淡,眼前浮现母妃在他面前惨死的那一幕,当时她瞪大双眼望着他,仿佛有什么话想告诉他。
百里翎见状,小手轻轻覆上他紧握着的拳头,待感觉到他放松了点后,便缓缓打开他的手,握住,柔声安慰道:「救不了她,不是你的错。」
静默了片刻。冉靴缓缓接着说:「后来,父皇得知这件事后,震怒的赐给了大皇兄一杯鸩酒。」
原来大皇子是因为这件事而获罪,先前外界传言,他是因为冒犯先皇,被先皇以行为不检而赐死,原来实际情形竟是如此。
他的死导致祈皇后对先皇怀恨在心,之后先皇又舍祈皇后所生的三皇子,而封五皇子为太子,令祈皇后更是不谅解,才会暗中密谋叛变,最后血洗宫闱,诛杀先皇和其他皇子,而祈皇后和她所生的三皇子也在那场叛乱中丧了命。
事隔多年,再重提往事,冉骧依然感到困惑不已,「几个皇子中,我跟大皇兄的感情是最好的。我一直想不通他为何要那么做?若说个性,大皇兄才是几个皇子里性情最敦厚的,而五皇兄本性狡诈,他的善良全是装出来的,若非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大皇兄会害死我母妃。」
百里翎付道:「也许另有内情,当时大皇子饮下鸩酒时,没留下什么话吗?」
「我还来不及当面问他,他便被禁卫军抓了起来,没多久后,他便饮下鸩酒而死。」
细思了片刻,她问:「那么皇上当年又是为何会被先皇眨到北漠去?」
「因为我打伤了五皇兄。」
「你为何要打伤他?」这事她多少知道一些,不过想听昕是否与他所说的有出入。
冉骥愤然,「他污蔑我母妃,说是我母妃先勾引大皇兄的。」
闻言,百里翎黛眉轻蹙,「他该不会是故意挑衅你,要引你出手打他吧?」
「你真聪明,马上就想到了。我在前往北漠的路上,也明白自己是被五皇兄算计了。」他把头枕在她腿上,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头上,要她替他按揉。
她一边为他按着,一边问:「你当时出手一定很重?」以他这么暴躁的性子,下手一定毫不留情。
「我只打断了他三根肋骨,他却装成好像这辈子都下不了床,还让他的舅舅韩杰联合其他大臣要父皇重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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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狂君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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