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光头因为之前让师妹偷偷溜出去了,这会心里有点发虚,连同脚步也慢了。
徐容见到流苏鬓发有些乱了,衣裳也黏上了些许泥灰,左下方的裙子似是有些崩线了,徐容不由得停下装饭的手,把流苏前额的头发稍稍向後拢去,上上下下打量着女儿,道:「苏苏,你这是怎的,怎麽头发、衣裳都乱了?」
话刚说完,正准备走向饭桌的两个大光头打了个冷颤,停下了脚步。
流苏倒是镇定,毫不在意,眼明手快地偷吃了一大片牛肉,含糊不清地说道:「娘亲,没事,刚追了一个不长眼的偷钱袋的贼,那小贼狡猾得紧,害得我和师兄追了三、四条街,累死我了。」
流苏抱着母亲的手臂轻摇道:「娘亲,我们这不都没事回来了嘛,您看我们都饿得前胸贴後背了,您就别折腾我们了,饭菜都凉了。」
徐容宠爱地笑道:「好了好了,就你逞能,都过来吧,赶紧吃饭,菜都要凉了。」
两个大光头脚步发虚,在师父瞪大的灯笼眼,狐疑的目光中,像小媳妇一样轻挪莲步,慢吞吞地走过来,以为师父是起了疑心。
哪知道两人却是高估了他们师父的智商,流星粗大的鼻孔狠狠地哼了口气,语气不善地说:「你们两个混蛋,看来是练了头功就忘了脚功,才追了三条街就跟拉了十天的肚子一样脚都打颤,奶奶的,还指望你们看着小师妹,明天都给我沿着城外,跑个三圈回来!」
两个大光头打从心底放松起来,不好意思地摸摸大光头,笑嘻嘻地走到饭桌前。
就在大家举筷准备开吃的时候,客栈门口闪进了一抹素雅的淡青色,只是那一瞬间,却教人无法忽视。
流苏一桌停了手,一看,居然是刚才的那个书生,而他,居然手里拿着几串肉串,那滋滋冒油的肉串和他那一身素雅,真的是让人暗叹不已,要说有多突兀就有多突兀。
殊不知书生本人郁闷不已,想他堂堂一个……唉,三十年了,从出生到现在,他何曾做过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何曾做过这样俗不可耐的事情,何曾沦落到居然要给个丫头买肉串!
尽管不断鄙视自己这种行为,可回头一想,他达到目的把那丫头带走安顿後,居然满脑子就是苏苏提的要求。而他,居然自然而然地跑到肉摊,挤着人群,买了几串肉串,心满意足地朝客栈走来。
还没等书生为自己继续哀悼自己的堕落,流苏已经放下了筷子,脆生生的声音充满喜悦,像蝴蝶一样起身向他跑来:「穷酸,你真的来了,还有我最喜欢的肉串,穷酸,你真好。」接过肉串开始大快朵颐,拉着书生的袖子朝饭桌走去。
刹那一愣的书生听到这句「你真好」,心里居然是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惬意,由着流苏拉着他走,全然忘记基本在他方圆三米之内无人敢逾越半步。
徐容和流星都站了起来,有些不解地问道:「苏苏,这是?」
「苏苏?」那书生长长的凤眼看了一眼流苏,「你的名字?他们是?」
流苏笑嘻嘻地道:「你看大半天了,我们都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流苏,这是我母亲、父亲,还有我大师兄铁前,我二师兄铁进,你呢,穷酸,你叫什麽?」
听到是流苏的父母,书生竟然起了一丝小小的不自在,这种感受很新鲜,从来都是他给人家不自在和恐惧。
书生那温和醇厚的声音在众人耳中轻轻响起:「在下墨言,见过门主、夫人。」之前听过流苏说过他们是什麽英明神武的铁门,这样称呼比伯父、伯母更自然些。
流苏笑着对父亲和母亲道:「刚刚就是老墨的钱袋给人抢了,我和师兄路见不平,帮他给找回来了,这不,他买了肉串来答谢我呢。」
墨言一听,心里一愣,随即非常合作地点点头道:「正是,还好流苏姑娘和两位壮士施以援手,要不我估计都要乞讨着到留武城了。」
徐容早就留意着墨言了,由於出身的关系,徐容可以说眼力比她丈夫强多了。这书生气质高华,进退有度,不卑不亢,没有官场的虚伪奢华,也没有江湖中的血腥之气,突然一眼看去很平凡,可不知怎的,却教徐容感觉有点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徐容按下心中的疑问,只觉得墨言是一个正直而有着傲骨的人,而他对流苏也确实是诚恳的,这就够了。
「墨言公子请坐,公子这趟去留武城,也是要参加证武大会吗?」徐容甚至已经开始用看女婿的眼光在琢磨和提问了。
「呵呵,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这次去留武城,想着江湖人士证武大会,估计到时各地的随行大夫来的也必然不少,所以也想去看看,增长一下见识;再者在下独自一人,总是到处游历行医,这次的大会规模堪比以往更加盛大,在下自然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一听墨言是大夫,徐容的眼光更加温和了,像这样有着一技之长,性格温和又上进的人,正是徐容为女儿择偶的标准。
而流苏一听,桃花眼眨了眨,不错不错,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就属於优质男生了,且深知家里有个当医生的重要性。流苏的想法基本和母亲不谋而合,一双人,一对儿女,一家小店,安安乐乐,平平淡淡,这就是流苏最大的追求。
身为曾经的现代人,身为曾经那个在舞台上挥洒自如的流苏,流苏对感情从来都不拖泥带水,一旦看中了目标绝对是一往无前,於是问道:「老墨,你多大了?」
墨言闻言一怔,看着流苏那年轻如花的笑靥,居然第一次对自己的年龄有些痛恨,一时间,总想时光能回转到他意气风发的那会。
墨言赧赧道:「在下已经三十有二了。」
「那老墨你家人呢?难道你还没有娶亲?」流苏眨巴眨巴自己的桃花眼,歪着头像好奇宝宝一样问道。
墨言再怔了怔,他突然发现自己三十年来发呆合起来的时间,远远赶不上和流苏待的这会。
「在下一介草民,无财、无权、无势又一直颠沛流离,哪敢连累其他人。」
流苏很哥们地拍拍墨言的肩膀,「老墨这你就不对了,你这个年龄刚好刚好,你看,你又成熟又温和又懂得珍惜;你再看看,我这两个师兄,年龄倒是嫩,谁敢把闺女搭给他们两个。」
铁前和铁进超级委屈,怎麽又关他们事了,再说,嫁给他们两个就有那麽糟吗?好歹他们都还是「黄花大闺男」,看墨言那小子的风骚样,就不一定了,两人一边腹诽,一边却合作地点点头。
看着流苏放在他肩膀的小手,墨言不禁想起,前一次手搭在他肩膀上的那个人,似乎已经灰飞烟灭了,可流苏还好好地在这,而且听到流苏对他的赞美时,心里居然还有点飘飘然地暗喜,这太不正常了,太不正常了!
一直没有言语的流星开口了:「小兄弟既然也是要去留武城,要不就和我们一起同行吧,也能有个互相照应,到了後,小兄弟如果还有其他事宜我们再分道扬镳。小兄弟以後如果有空,可以到我们家乡小镇看看,来到我们铁头门,别的不说,到了那里,有老哥在,没人敢找你的不是。」
墨言闻言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门主和夫人,在下也只是随处走走,跟流苏姑娘还有铁兄弟们一起倒也热闹,要是有人抢钱袋我倒也不怕了,呵呵。」
墨言没有想到,一向喜欢独处的自己,就这样答应了,还开了玩笑,真的打从心底对自己发冷。
「那敢情好,来,大家先坐会,铁头你和我端饭菜进去热一热,都凉了,让他们年轻人聊聊。」徐容拉着流星进去了。
流苏笑嘻嘻地靠近墨言,用两个大光头听不到的声音道:「穷酸,你还真赖着不走了,是不是对本姑娘动心了,嘻嘻。」
感受着那如兰气息,想起刚刚两人倒地时流苏的动作,要是寻常女子如此,墨言定觉得举止轻浮,正眼都懒得看一眼,可就是从流苏跳出来跟他说她罩他的时候,他的心,好像有点暖了。
接下来的几天流苏得意得不得了,总算有个正常人可以跟她出去逛逛聊聊了,不用总是随身携带两只猩猩出门。
流苏也利用这些天,更进一步了解墨言,总觉得墨言除了对他们几个,对其他人都很冷,而且一出门,以前有两个大猩猩左右瞪眼,身边还是人来人往,奇怪的是和墨言出去,方圆一米总是生人回避。
流苏观察了很久却也没发现什麽端倪,没臭味,也没不正常,墨言依旧行如流水一样自然随意,最後流苏也就不作他想了,管他的,这样也好,她可同样不喜欢和陌生人推推搡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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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江湖我做主 上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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