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看着人出了漱春院,立马就转身回了房间,关上门之后,看着尚宛妗气得胸口起伏,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倒了一盏茶给尚宛妗顺气。
然后脑子里灵光一闪,问道:「小姐,长邪上师这是第几次翻窗了?」
她怕尚宛妗瞒着她,所以问话问得很有技巧。
尚宛妗听出来她的小心机,却没有计较的心思了,老老实实道:「这是第三次,前两次都在夜里,你睡熟了。」
锦书气得额角青筋毕露:「小姐该叫醒婢子。」话音刚落,就发觉自己说了一句傻话,叫醒她又能怎样,今日她就站在小姐跟前,长邪还不是我行我素。
主仆二人怒极之后,反而冷静下来。尚宛妗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第一次他问了我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第二次给我送了伤药,这次又提醒我小心凌王世子。」
锦书摇头:「那又如何,小姐是未出阁的小娘子,他就算是道士,那也是外男,不该进小姐闺房的。」
尚宛妗道:「在永平伯府的时候他替我解围,提醒我玉佩的事情,后来在咱们府上,他又提醒过我一次戴玉佩。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婢子愚笨,婢子只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就不该无视小姐的闺誉。」锦书冷笑道,「在这一方面,就连锦王爷都比他做得好。」
颜太后那边的事情,锦王韩阆是没有办法,可在别的地方,别的人面前,韩阆一直跟尚宛妗保持距离,免得别人误会他们,带累了尚宛妗的名声。
锦书见尚宛妗神色松动,似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又道:「小姐,这事要不要跟大少爷说一说,大少爷当初陪着长邪上师下棋聊天,总有些交情。再说,大少爷是小姐的哥哥,做哥哥的总要护着妹妹才是。」
「他如何护?哥哥如今没有功名,又没有父亲的喜爱,对上长邪上师就跟对上凌王世子一般,咱们再多的理,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的。」尚宛妗听着锦书的话,脑子变得清醒起来,「先不跟哥哥讲,再看吧,这次也就罢了,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我恩将仇报心狠手辣了。」
尚宛妗的手段,锦书是见识过的,见她这么说,便不再提这事。
花厅那边,锦书找了松夏去打听,谁知一直到花园里戏台子搭好,松夏都没有过来说话。
晚宴是摆在花园戏台子下面的,尚家一大家子人和亲近的宾客分坐,男客坐了三张桌子,由尚老爷子、尚知章、尚二老爷和尚奚舟作陪。女客也坐了三张桌子,由尚老夫人带着一干女眷作陪。男客与女客中间隔了几面屏风。
大家说笑着,丫鬟们行云流水般上菜,女先儿就拿了折子到武威侯那边,请寿星点戏。
尚知章武将出身,最不耐的就是听戏了,哪里知道该点什么,于是摆了摆手,让女先儿拿到屏风对面,让女眷们点。
女先儿于是又把戏折子呈到尚老夫人面前来。按理说,三张桌子女眷,只有钟老夫人一个人是有诰命在身的,又是武威侯府的亲家夫人,尚老夫人应当让她先点一曲才是。谁知尚老夫人竟自己先点了,然后让人把戏折子送到了二娘面前去。
谁都看得出来这很不妥,却不好说尚老夫人。尚宛妗也不蠢,当下便笑着用双手把戏折子递到钟老夫人面前,道:「还请外祖母先点。」
她这话一出来,大家脸色就变得微妙起来了。顾老夫人也在桌子上坐着呢,她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继母的母亲为外祖母。
钟老夫人并没有因此感到高兴,心里更加恼怒了,想着,她一个庶女,有什么资格叫自己外祖母!
武威侯府的家教规矩真让人意想不到!
钟老夫人接过戏折子来,看着尚宛仪脸上露出来的笑容,转手就让身后的丫鬟把戏折子送到了尚宛妗面前去,道:「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大家喜欢看啥。今日是好日子,你们姐妹就一人点一出吧!」
她倒不是为尚宛妗出头,就是更加看不惯尚宛仪而已。
尚宛妗想起之前韩阆说的话,也不推辞,翻了翻戏折子,就指了一出《大劈棺》。
黄夫人和顾夫人还没有死心呢,见尚宛妗点了这一出戏,立马就笑着夸道:「平日里听戏,大家都爱点个《玉荣华》、《西亭记》之类的,都听腻歪了,这《大劈棺》就很好!」
「《大劈棺》名字听着有些不好,可讲的却是老庄的故事,比那些个莺莺燕燕好看多了。」
准备点《玉荣华》的尚宛仪:「……」
准备点《西亭记》的尚宛逑:「……」
尚老夫人却皱了皱眉,对女先儿道:「这出咱们不点,什么棺啊木啊的,是今儿个能摆在台子上演的么,也不嫌忌讳!」
尚老夫人转身对表情有些讪讪的黄夫人和顾夫人道:「妗姐儿不懂事,你们也不能宠着她。」
黄夫人和顾夫人都是看过这出戏的,自然知道这出戏名字里虽然有个「棺」字,台上演起来却是一点忌讳都没有的。只是又不能跟尚老夫人争辩,只好闭了嘴巴不说话了。
男人们和女眷们中间就只隔了几面屏风,这边的动静那边自然听得清清楚楚的。就在女先儿拿了折子要尚宛妗重点时,屏风对面忽然有人开口说话了:「本世子倒觉得《大劈棺》很好,庄周的故事怎么演都讨人喜欢的。」
竟是凌王世子在为尚宛妗说话!
尚宛妗跟锦书面面相觑,眼里都带着难以置信,长邪之前才提醒过她小心韩怀瑾,韩怀瑾这会子怎么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她出头了!
尚宛妗下意识的又扭头去看尚宛仪,只见尚宛仪眼里也带了震惊之色,桌子下面的手死死的绞着衣袖,扭头对上尚宛妗的视线参杂着愤怒。
尚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尚知章已经开口了:「既然大家喜欢,便点一出大劈棺吧!」
尚知章都发话了,尚老夫人自然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他面子,于是立即松口点了一出《大劈棺》。
戏折子接着往下传,尚宛仪、尚宛逑、尚宛宛等人分别点了出什么戏,尚宛妗已经没有心思去注意了。她的心思还落在长邪和凌王世子身上,在尚宛妗看来,凌王世子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上一世的时候,除了尚宛仪是他的软肋,他对谁都能狠得下心来。从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要他名义上的妹夫陆展尘的命这件事就可以看出。
这样的韩怀瑾,就算是真的觉得《大劈棺》好看,也不会这个时候说出来给尚宛妗解围才是。
尚宛妗拢了拢袖子,觉得自己有些糊涂了。一直到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起「肝肠断,心痛胆裂。日月无情天地黑,悲悲切切先生去也。」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大劈棺》是由《庄子休鼓盆成大道》改编而成的,讲的是,庄周一日见一寡妇用扇子扇亡夫坟上的土,只等土干了就再嫁的故事。庄周因此回家试探己妻田氏,伪病死,成殓,幻化楚王孙,携一家僮来家。田氏见王孙,顿生爱慕,拟嫁之,洞房中王孙忽患头痛,谓死人脑髓可治。田氏乃劈棺取庄周之脑,庄周突然跃起,责骂田氏。田氏羞愧自杀,庄周弃家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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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定成妃 卷三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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