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黛恨恨,「爹爹和梦龙恨不得生吞了那个崔太后。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恨了。」
唐梦芙慢慢的道:「她在后宫作威作福几十年啦,太过骄傲自满,眼里没人。等着看吧,她的两个弟弟会给她很大的惊喜。」
含黛会心的笑,「一定会。承恩侯和忠恩侯那可都是人才。」
灰扑扑的酒店之中,一个看样子十分落魄的年青人独自坐在简陋小桌旁自斟自饮。
有人冲着他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看到没?这位从前可威风了,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就他?」「没错,就他,定国公府的世子爷,穿金戴银,出入都是骑着高头大马,神气得不得了。」「现在不行了,哈哈,他娘本是小妾,被他爹偷偷扶正成夫人的。现在他娘又成小妾了,他被家里赶出来,就沦落成这样了。可怜不可怜?」
闲人们只管议论,张劼恍若无闻。
这些天来,他听到的这一类话实在太多了,已经麻木了。
张劼越喝越多,慢慢的眼前发花,脖子发软,趴到了桌子上。
有两个人慢慢靠近了他,「可怜,都喝成这样了。哎,这位张世子他这辈子都没指望了,你知道么?他异母弟弟张大将军和今上是亲戚,今上只会向着张大将军,还能向着他啊?他没指望了,一辈子就泡在这小酒馆了。」
「曾经威风过的人,落到这一步也挺可怜的。他真的没指望了?说不定今上也像先帝似的突然……换了新帝,一朝天子一朝臣,说不定鹿死谁手呢?」
「不可能。今上正值青年,又不像先帝似的贪酒好色,寿命长着呢。除非崔太后废了今上,这个酒鬼才有那么一丁点儿希望。」
伏在桌上的张劼似乎动了动。
那正在闲聊的两个人还是没停,「你没听说过么?承恩侯两个女儿进了宫,陛下待这两姐妹十分无情,宠爱不及姜贤妃的十分之一,就连夏德妃也比崔家两个女儿有体面。姜贤妃已经怀孕了,这皇长子是姜贤妃所出,皇后之位和崔家无缘喽。」
「承恩侯也是好性子。今上这皇位本是他外甥的,崔家不支持,今上能登基?今上不宠崔家的姑娘,向着姜贤妃,单凭这个我就不能忍。若换了我,干脆废帝,另立新君,立个才几岁的小皇帝,看他听不听我的。」
已经到了半下午的时候,这酒馆里没什么人了,这两个人又喝得舌头都大了,越说越不像话。
张劼听得心怦怦直跳。
换个皇帝,换个年龄小的皇帝,崔家可以重新掌权,他的春天也到了,可以把张勆抢走的一切全部夺回来……姜贤妃怀孕了,崔家两个姑娘没指望,承恩侯一定很生气……
张劼趴在桌子上不知想了多久,直到酒馆里就剩他一个客人时,才一脸迷糊的起来,扔下一锭碎银,跌跌撞撞的走了。
张劼托人往定国公府送了个信,说有急事商量,杨氏便悄悄换了仆妇的衣裳出来见他。见了面,张劼和杨氏窃窃私语了小半天,杨氏眸中现出冷光,「我一个做了十几年国公夫人的人,现在沦为小妾,连个有体面的管事嬷嬷都敢给我脸色看,我虽活着,但生不如死!劼儿,这种日子不光你不能忍,我也忍不下去了。咱们拼尽全力搏一搏,我要重新做我的定国公夫人,你要重新做国公府的世子爷,继承祖先留下来的基业!」
「好,一定!」张劼热血沸腾。
他不能一辈子泡在小酒馆醉生梦死。他得找回昔日的辉煌,重回张家,重回定国公府。
「娘,咱们怎么办?」张劼虽有这个志向,却没什么办法,殷勤向杨氏请教。
杨氏掠掠鬓角,微微一笑,笑得颇有几分风情,「我和承恩侯、忠恩侯都是见过面的,这兄弟二人对我都不错,承恩侯对我更好些。我约他出来见个面,亲自跟他灌灌迷汤,会说服他的。」
张劼不知道杨氏还有这个门路,呆住了。
他的母亲和崔家那两个臭名昭着的人有来往……
杨氏嗔怪,「瞧你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是在想什么?好了,我和承恩侯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话而已,没什么的,你别胡思乱想了。」
张劼嘿嘿笑,「不乱想,不乱想。」
张劼瞅瞅他母亲那张徐娘半老的面庞,猜想了一下她和承恩侯见面时的情形,一阵恶寒。
但是,这杨氏的能力还真是不能让人小看。她差人往崔家送了桃花笺,约承恩侯在酒楼见面,承恩侯还真的来了。张劼随着杨氏一起向承恩侯见礼,见承恩侯色迷迷的眼光从杨氏头顶直扫到脚底,而杨氏一直冲承恩侯笑得柔媚讨喜,不由的心中郁闷烦燥。
杨氏陪承恩侯喝了不少酒。待承恩侯喝得微醺,杨氏慢慢提起贵妃、淑妃不受宠,而姜贤妃已经怀孕的事,承恩侯拍案大怒,「姜家那丫头已经怀了龙种?朱琮欺人太甚!没有我崔家,他能登基?他能做这个皇帝?」
杨氏趁机道:「还不如立安王家的小孙子呢,那孩子才几岁,立了他,太后娘娘垂帘听政,天下全是崔家的。」
「本侯明儿就和安王说。」承恩侯喝高了,「豪迈」的挥挥手道。
杨氏可不满足于他这句话,撒娇撒痴要他写下书信给安王说这件事。承恩侯一则是喝多了不清醒,二则是只当哄哄杨氏,乐呵呵的真的提起笔写了信,信上是和安王说新帝无道,崔太后有意废了他,另立安王的小孙子。承恩侯写完信之后,顺手还从身上取下印信盖了,瞧着那鲜红的戳,承恩侯眉花眼笑。
杨氏珍而重之的把这封信收了起来,事后交给张劼,「拿这个到安王府去,将来你就是安王面前的红人了,何愁大事不成?何愁荣华富贵不来?」
张劼怀揣着一颗雄心,伴随着这封书信一起,梳洗一新,去了安王府。
才到安王府前,他便被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人抓着了,「这人形迹可疑,一定是个细作,抓回去细细拷打审问。」不由分说把他绑得严严实实,堵了嘴,带到一个黑呼呼的大厅。有人搜了张劼的身,张劼怀里那封书信当然也藏不住被搜出来了,那搜身的人惊呼,「造反啊,有人想造反!」
张劼魂飞魄散。
这件事实在太大,当天便一层一层报到了内阁,报到了新帝面前。新帝垂泪,「慈明太后果真要废了朕么?朕不敢违命,这便下退位诏书。」徐首辅等人大惊,「陛下,万万不可!」皇帝哪是随便废立的。
徐首辅等人是宁愿这个阁臣不当,也不敢在自己任期内做出废立皇帝的大事。不是人人都有胆子做霍光的。更何况新帝登基以来兢兢业业,礼贤下士,并没有劣迹。真废了新帝,没有办法服众。
新帝把承恩侯这封书信遍示群臣,「若朕不应废,此人应处以谋逆重罪。」
新帝命人把这封书信抄录了一份,到延寿宫呈给崔太后。
崔太后看完这封信,直挺挺倒了下去。
她是太后,她至高无上,可她弟弟也不能阴谋废皇帝、立皇帝啊。此非人臣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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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福闺女 卷五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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