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越一抬手,冷风就会意了,给身后的暗卫使了个眼色,只是,那暗卫还没走,那边就传来一阵哄闹声,「草民有冤!」
官员官兵都跪着呢,没人拦着,一下子就让那男子闯到前面来了,那男子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只是脸上有些鼻青脸肿的,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这人应该长的不错。而且似乎有些文弱,像是个书生。
书生直接就跪到叶归越的跟前,求道,「请尘王替小民做主。」
叶归越的嘴角抽了一下。俊脸黑沉,尤其是某女伸手过来推他,「过去一点,别挡着尘儿了。」
叶归越狠狠的剜了知晚一眼,摇着玉扇走了,冷木冷石抽着眼角把摇篮抬上前来,那男子瞅到摇篮,眸底茫然的看着知晚,「他,他是尘王?」
茯苓见他那傻乎乎的样子。有些乐不可支了,这一趟离京太好玩了,吃喝玩乐都占全了,还能审案子呢,便捂着嘴笑道。「这就是尘王和九思郡主,只是我们小王爷还小,你的冤屈我们郡王爷和郡王妃帮你做主,哎,你还没说你的冤屈呢,你的状纸呢?」
男子一怔,这才慌乱的从袖子里掏出状纸。先是瞅了一眼离去的越郡王,把状纸递给了知晚,茯苓撅嘴道,「真不像是告状的,状纸还捂的这么严实。」
男子没有说话,状纸里全部写着呢。他告过七次状,有三次状纸还没送出去,就被人给撕毁了,余下四下,他是告一次状挨一次打。今天听说户部侍郎来了,他曾听说过户部侍郎是个清官,为人肃正,就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听到知晚的豪情状语。
茯苓捂嘴笑道,「你这书生,也白长这么大了,不知道侍郎分左右吗,左侍郎是元大人,是个好官,元大少爷还在我们郡王爷手底下做副将军呢,至于右侍郎,哼,眼神不好,坐船头又晕乎乎的,连郡王爷都认不得,你这状纸肯定是看不懂的。」
宜州官员跪在那里,满头大汗,几近虚脱,他们迎错了越郡王,还要把他们当做乱臣贼子给抓起来,惹怒了越郡王越郡王妃了,这可怎么办啊,越郡王的纨绔,那是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的,捏死他们比踩死一群蚂蚁还要容易啊!!
知晚边走边看状纸,白芍让那男子起来,询问了他两句。
男子名叫柳承义,乃是温州一秀才,原本家底很厚实,父母健在,只是去年与同窗好友参加诗会,不小心压了知府大人公子一筹,被知府大少爷记恨在心,污蔑他品性不端,夺了他秀才之名,还抢了他小妹为妾,父母求救无门,再得知小妹撞墙身亡后,父亲心疾复发,撒手人寰,母亲终日以泪洗面。
茯苓和白芍听着柳承义的话,面面相觑,家底厚实,兄长秀才,就算不是大家闺秀,也是个小家碧玉了,想不到会落得个撞墙身亡的下场,这也太可怜了吧,那知府大人的少爷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俨然是一方恶霸啊,同样是纨绔,怎么他欺负的就是穷苦百姓,郡王爷专挑权贵厉害的欺负呢?
知晚看完状纸,又细细看了一遍,文采出众,调理清晰,对大越律法也颇了解,若是参加科举的话,中个进士不在话下啊,可惜,秀才之名被夺,没有了参加科举的资格,不然现在不定都已经造福乡里了。
叶归越在马车里等候知晚,知晚上了马车之后,把状纸递给叶归越看,自己却瞅着令牌,道,「杀几个贪官,你确定没事?」
叶归越把状纸放下,难得马车里没有摇椅,他可以抱着知晚,捏着知晚的鼻子道,「你杀肯定有事,尘儿杀就不会有事了。」
知晚一脸汗哒哒的,这有区别吗,尘儿那么小,万事还不得他们拿主意,不过话已经说在前头了,不抓肯定不行了,「那冒充你的人怎么处置?」
「不用处置,等我们去,他们就自动消失了。」
「……什么意思啊?」
「冒充我的人是皇上派来的。」
「……什么意思啊?」
「表示皇上希望为夫被人抓起来,好整顿这里的政务。」
「……皇上吃饱了撑的慌吗,明知道这里贪官横行,他自己不派人抓,要你来。」
知晚白眼都快翻抽筋了,端着茶啜着,极度的无语,叶归越见她那模样,把她搂的更紧了,笑道,「娘子不是知道原因吗?」
知晚呲牙,耸着鼻尖道,「君心莫测,我怎么知道皇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你倒是说说,皇上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叶归越嘴角一勾。邪魅天成,「自古官官相护,朝廷结党营私的不知道多少,杀一人动全身。或是招来杀身之祸,那些人精,最会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上心知肚明,父王和皇上纵容为夫纨绔横行,一来是为夫喜欢,二来是朝廷需要一个这样的郡王,适时出来杀人。」
知晚听得错愕,眼睛猛眨,「你杀就不用动全身了?」
叶归越轻点了下头。「为夫不较真,打人杀人从来只看顺不顺眼。」
知晚明白了,叶归越没有正直官员那种刨根究底的狠劲,杀一人便是一人,不一定会牵扯下去。不至于会引起朝廷动荡,但是会给幕后之人以警惕,有时候皇上需要的就是官员警惕,要真较真起来,那么多官员,又有多少是清廉不为己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便是这样的道理。
皇上对宜州有意见了,宜州官员下场能好的了才怪呢,只是皇上给他这么大的权利,对他是不是信任过了头啊?
出了这么个意外,小院是白准备了。马车直接到宜州府衙停下,不得不说,就算没有电话电脑,要传播一件事还是很快的,这不。等马车在府衙前停下时,
足足有百八十人要告状啊,马车一过来,场面就控制不住了,要不是暗卫拦着,马车估计会被掀翻。
叶归越下了马车后,才扶着知晚下马车,知晚瞅着那些要告状的百姓,随便问了两句,都要告谁,有知府大人,知府管家,有告师爷的,还有知府夫人娘家,师爷舅爷……五花八门的,不过都与这个府衙有些关系。
知晚听得头疼,吩咐冷风道,「总结下,他们都状告些什么人,如果告同一个人的,就站在一起,一会儿好一起上堂,我看人太多了,一会儿把暗卫都叫上,一人审理一个。」
冷风,「……。」
叶归越,「……。」
柳承义,「……。」
审案子是知府老爷的权利,不是谁便谁都能审案的好不好,郡王妃出身大户,怎么会不懂点大越律法呢?
叶归越揉着太阳穴道,「你可以代替尘儿审案,那是因为你是尘儿的娘,又是郡王妃,满朝文武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暗卫都能随便开堂问案,岂不乱成一锅粥了?」
知晚白了他一眼,耸肩道,「谁说冷石冷木他们开堂问案了,他们只是帮着我们梳理一下案情,请这些百姓进去喝个茶聊个天而已,拿主意,最后定案的还是你我,这不就成了么,再说了,就靠我们两个,这么多人没个七八天别想问完,我们只有两天时间,有冤屈的还不止这些人,事急从权。」
苏昂和苏向行也陪同在侧,见知晚这样胡闹,有心想劝两句,可是一想到知晚手里的令牌,就张不开口了,要不是皇上,王爷,郡王爷愿意,那令牌会飞到知晚手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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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皇太后 卷五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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