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李大学士过寿这日,李家并没张扬,来的客人也不太多。白老太太没来,白玉茗随着白大太太、沈氏等向舅公拜了寿,之后便被带到内堂,拜见了李老夫人,得了一方澄泥砚做见面礼。
澄泥砚是四大名砚之一,质地细腻,犹如婴儿皮肤一般,且有贮水不涸、历寒不冰、发墨而不损毫等优点,可与石质佳砚相媲美。这样的澄泥砚李家随随便便拿来做见面礼,出手真是不一般。
「七表妹,这样的砚台,你从前没见过吧?」李大学士的孙女李雰笑吟吟的问道。
李雰笑容可掬,可她的笑容中的居高临下、降尊纡贵之意,白玉茗哪能看不出来。
李雰的话就更气人了,分明是笑话白家穷,笑话白玉茗没见过澄泥砚这样的名贵东西。
陈氏、程氏都红了脸,很不好意思。
白玉莹和白玉格生气,不是气别的,而是这个李雰柿子捡软的捏,要奚落白家的人,专捡了庶女出身的白玉茗。
白玉茗最不怕的就是别人拿话噎她了,闻言嘻嘻一笑,「澄泥砚以沉淀千年黄河渍泥为原料,经特殊炉火烧炼而成,质坚耐磨,观若碧玉,触之若童肌,扣之若金声,此砚中一绝也。我这个人见识浅陋,这般名贵之物,确实是生平第一次见着了。」向李老夫人盈盈曲膝,「多谢舅婆厚赐。托您老人家的福,茗儿今日方开了眼界,饱了眼福。」
把李雰给气的。眼前这个白七姑娘自称见识浅陋,可听她说出来的话,分明言辞华瞻,慧黠敏捷,哪里有半分的小家子气?
李老夫人在白老太太那儿受的气多了,至今想起来还愤愤不平,但眼前这少女稚气尚存,笑容甜如蜜糖,明眸盈若秋水,让人没办法跟她认真计较。
「拿着好好练字吧。」李老夫人道。
白玉茗笑盈盈,「舅婆说的是,这砚台再漂亮,也是用来练字的,字若写得不好,砚台再名贵,又有何用?茗儿以后一定好好练字,不辜负舅婆这番美意。」
李老夫人微笑点头。
她那不可一世的小姑子居然有这样知情识趣会说话的孙女,也是奇事一桩。
李雰是个有眼色的,知道李老夫人不喜白家的人,便要在李老夫人面前故意寒碜白家的人。但见李老夫人对白玉茗似乎还好,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拜见过李老夫人,白玉茗和白玉莹一起被请到水天一色赏景、赋诗。这里聚集了不少亲戚家的千金小姐,见李雰带了两位脸生的姑娘过来,不少人投过来关注的眼神。
年龄大的那位姑娘倒还罢了,虽然美,但没有美到令人嫉妒的程度;年龄小的那位姑娘肌肤若冰雪,绰约若仙子,虽尚带稚气,已是姝色无双,这是谁啊。
白玉茗眼尖,有一个少年从小径出来,本是往这边走的,但不知怎地瞄了一眼便悄悄溜了,白玉茗心中生疑。
这人是谁?为什么要开溜?这人的身影为什么有些眼熟?她记性一向很好,皱眉细思片刻,便想起来了,原来这个少年是曾经见过的。当日在五步桥娄佳向她和白玉格发难,双方文比武比都曾经有过,娄佳那边派出来比诗词歌赋的就是方才溜掉的那名少年。
这少年的名字白玉茗还记得,李霁。
白玉茗借口更衣,没去天水一色,也溜到了小径上。
李霁边走边回头,离天水一色远了,后怕的拍拍胸,「差点儿撞上!万一被那个刁钻古怪的丫头看见了,可就坏了……」
正唠叨着,眼前一道窈窕的身影,一位妙龄少女正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李霁吓得往后连蹦两步,「你,你,你……」
白玉茗撇撇嘴,「我什么?李霁,你做了亏心事,所以见了我便躲,是不是?」
「你少胡说。」李霁毕竟是在自己家里的,慌乱过后就抖起来了,昂首挺胸,「谁躲着你了?我乃知书达礼之人,本来是要到天水一色去的,但远远的瞧见那边全是姑娘家,我自然要避嫌了。」炒股日记www.ddgp.net
白玉茗不屑,「哄谁呢?你明明是看见我了,唯恐我揭穿你的真面目,你才要逃的!」
「我做什么坏事了?有什么真面目可以揭穿?」李霁跳起来了。
「五——步——桥——酒——楼——」白玉茗一字一字拖长了声音,懒洋洋的,带着调侃。
李霁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被白玉茗毫不留情的说出旧事,脸涨得通红,咬牙道:「敢威胁我!你有本事到我祖父面前告我啊,看我祖父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我还用得着去跟舅公告状?」白玉茗嗤之以鼻,「我只要回家把实情一五一十告诉我祖母,我祖母自有决断,哪用得我出面啊。」
李霁本来鼓着一肚子气,圆滚滚的,白玉茗这么一说,他那口气立即就泄了,整个人无精打采,「我祖父最听你祖母的话了,你这不是害我么?」
「你在五步桥和娄佳联手,不是害我和我弟弟么?」白玉茗冷笑。
李霁恨得伸拳捶树,「那还不是因为你祖母做的好事!我祖母被你祖母害成那样,我报复白家人不应该么?」
白玉茗好奇,「害成什么样了?」
她只知道李老夫人和白老太太当年曾发生争执,但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却是不了解的。
李霁气得脸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青,额头青筋直跳,「我祖母和你祖母吵了一架,你祖母不依不饶的向我祖父告状,我祖父因此打了我祖母一巴掌!我祖母因此曾经寻死!」
「天呢。」白玉茗给惊着了。
李老夫人和白老太太吵架,白老太太找李大学士告状,李大学士打了李老夫人一下,然后李老夫人自杀了?这这这,这简直骇人听闻……
「那个,你祖母没事吧?」白玉茗惴惴不安的、讨好的笑道。
李霁闷闷的,「我祖母自然是被救回来了,那就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么?娄佳那种人,我根本看不起他,不屑和他来往,可他一说是报复白家人,我就,我就……」
「是这么回事呀,我明白了。」白玉茗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李老夫人寻死不成被救回来了,李大学士肯定也是心惊肉跳的。妹妹他还要继续照顾,但妹妹全家人的事他是管不过来了,所以这些年来白晨光、白熹兄弟二人从他这里得到的助力不多。李家和白家的来往也不密切。
白玉茗慷慨大方的道:「算了,我不怪你了。本来呢,我是想来警告警告你,让你不要走弯路,不要和娄佳那种不上台面的人为伍,以免将来误入岐途,让舅公舅婆伤心。既然你帮娄佳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也还说得过去,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哎,你以后可不要走弯路呀,不要因为报复心,和坏人做交易。娄佳现在还在牢里,娄侍郎在家思过,娄俊俏死了,看看做坏事的人多么惨,你若再和坏人为伍,害的不止是自己,还有你的亲人。」
「哟,年龄还没我大,教训起我来了。」李霁听白玉茗这么说,心中欢喜,面上却故意装出嫌弃的样子。
「哼,本姑娘是特地赶来挽救不良少年的,既然这少年还没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我就不操这个心啦,告辞。」白玉茗横了李霁一眼,轻盈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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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秀多谋 卷二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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