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别’?你先乱看的!」谢昭冷眼瞪着她手往下探,摸到中裙系结处轻一抽绳,还没松手颈间猛沉。
谢昭:「……」
雪梨慌乱无措得没办法了!一觉得裙子松开更羞赧得不能自已,没多想就伸了手,回神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还主动抱他,立刻觉得:糟了……
四目相对,她傻看着他,他笑看着她,过了一会儿之后他抬手一拽床帐,把里面厚重的这层也放下来。
光线尽被隔开,里面暗暗的。雪梨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重,手缓而轻地摩挲着,让她说不上是安心了还是更慌了。
最终,她还是很执着地问了一声:「陛下……会不会很痛?」
谢昭吻在她颈间的嘴没工夫挪开:「不会。」
卧房外头,别的宫人是不敢近前的。就陈冀江、徐世水外加两个御前的大宫女和尚寝女官在。
按理说,尚寝女官应该去理头详记这些事儿,不过陛下把人遣出来倒也不要紧,她记一句今天是阮氏侍寝也就得了。
主要是为了有孕的时候可查。
五个人也没什么事,就自己在这堂屋里喝茶。陈冀江和徐世水今儿都是白天就当了一天的值了,徐世水还随驾去阮氏的笄礼来着,眼下困得直打哈欠。
师徒俩各自靠在椅背上,都打算打个盹,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喊,五个人都惊醒了三分。
然后听到里面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出来:「陛下你、你骗人!」
五人面面相觑地愣了一瞬之后,各自扭过头去,面红耳赤。
「我们去给大人换茶来。」两个大宫女该是五人里面子最薄的,立刻给自己找了事,手上利落地将案上的茶盏一收,这就避出去了。
尚寝女官虽然见这个见多了吧……可从前在后宫里头,鲜少听见有这么大动静的啊。
嫔妃们哪敢说「陛下你骗人」啊?她刚才都怕一会儿陛下是不是要翻脸走来着,但等了一等,好像没这意思。
那她就只好继续在这儿盯着,这是职责所在。
然后她突然就觉得旁边待着两位宦官有点别扭……
虽然宦官挨了那一刀不算那人吧,可也不是女人啊。尚寝女官怎么都觉得自己跟俩男人一起听这种动静十分地不合适,自己又不能走,她就琢磨着暂时把他们支走。
于是尚寝女官清清嗓子:「徐大人……」
徐世水笑着:「女官。」
尚寝女官说:「您看您是不是……往太医院走一趟?这该备的药,也不知道他们备了没有……」
后宫里头一直是这么干的。几个位份低的小嫔妃,陛下不怎么上心,偶尔见见也不打算让她们有孩子,召见完了第二天总要赐一碗药。
这阮氏她连小嫔妃都还不是,尚寝女官觉得这么一说能把徐世水支开。
结果徐世水说了:「这个啊……您甭操心了,陛下不会让她喝的。」
他说完就看向师父,见师父点头赞许这说法,心里有点得意。
这事,徐世水是摸对了。
陛下见完了那些小嫔妃又给她们赐药那是为什么啊?那不是他不想要孩子,是他实在对她们喜欢不起来。
若他不喜欢的人有了孕,他再刻意地知道该去护也难以多费什么心。可有了孩子就等于在后宫立了个靶子,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但阮氏不一样,陛下早就习惯于护着她了,有了孕他只会把她护得更严实。俩人又情投意合的,他肯定想让她有孩子。
所以备什么药啊?白跑一趟!
他这么掂量着,里头又一句声音越走越高的:「别别别别……」
尚寝女官:「……」
之前是自己手底下的哪个过来教的阮氏啊?到底是怎么糊弄事来着啊?阮氏这是一点规矩也没有啊!
在听到阮氏哽咽着喊出一声「讨厌」之后,尚寝女官可算是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蹙着眉头把手里的笔和册子一放,起身一福:「两位大人,我瞧着这也没什么别的可记了,该写的这一笔写完了,我在这儿待着也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您两位歇好。」
陈冀江和徐世水:「……」
唉!得亏了他们俩是宦官啊,不然听着这动静,他们也受不了。
师徒俩就支着额头揉太阳穴,揉了会儿,陈冀江说:「不行,还是得去趟太医院,药还得备着。」
徐世水一惊:「师父?」
陈冀江已经起身悠哉哉地往外走了,跟他说:「你跟这儿留着,别一会儿里头叫人没人应。这药啊……我是怕阮姑娘明儿个下不了床。」
徐世水一脸恍悟,心说师父你很懂啊!
寅时,天边刚泛起点微光,谢昭准时地醒了。
看看怀里卧着的美人儿,他想让她接着睡来着,甫一挪才察觉她抱着他的胳膊。
他无奈,只好笑着轻推她:「雪梨,松松,我该去上朝了。」
雪梨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声音哼哼了一声,然后揉着眼醒来:「什么时辰了?」
「寅时。」他把手从她怀里抽出来,看她打了个哈欠之后就要撑身起来,环住她让她躺回去,在她侧颊上一吻,「你接着睡,不用你伺候。」
雪梨就心安理得地躺回去,一时虽然很困却睡不着了,躺在那里哈欠连天。
他转过头去道了一声「来人」,即刻有宫人鱼贯而入,先行服侍盥洗,然后伺候更衣。之后早膳端进来,他吃了两个馄饨两个虾饺了事,离开之前又跟她说:「你睡足了再起,好好歇着。」
雪梨打着哈欠点头。
然后他便走了。周遭一静,夜里的事立刻无可抑制地往脑海里涌!
依旧觉得很难为情呢……
雪梨把自己闷到被子里,打了个滚儿翻到床榻内侧。黑暗中,他的脸还在她面前晃。
呜呜呜当今圣上他是个骗子……
她在床上胡乱蹬着腿缓解心里的窘迫,结果越想越窘迫!
讨厌啊他!本来已经……结束了的,俩人都一身汗,他叫人端了清水进来收拾,她那会儿已经累得起不来了只想睡觉,擦都是他帮她擦的!
然后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他又吻过来了……
吻就吻嘛,吻着吻着就又动手动脚了;动手动脚了一会儿之后就又……
啊啊啊啊说好的辛苦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呢!
雪梨把脸埋在枕头里把自己想得尴尬坏了,脚在床上踢得「咚咚」的。
不要理他了!至少一个月……不,至少半个月!哎,不行,不能让阿杳见不着爹,那就至少三天不要去找他了!
咝……腰疼。
罢了,至少今天,不要去找他了!好好歇歇再说!
惠妃发现今天晨省的时候,嫔妃们都心不在焉的。
前阵子被降为石修容的淑妃尤为明显。
她饮着茶,仔细想了想近来出过什么事、或有什么自己忽略了的大日子没有,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见殿中还有人在不停地窃窃私语,她便叫住人问了:「才人,这是说什么呢,今天怎么这么多话?」
方才正说着话的林才人闭了口,起身一福,讪讪道:「臣妾在跟美人姐姐说,昨儿个侍驾的阮娘子是不是太恃宠而骄了些,都什么时辰了,也不见她来给夫人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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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的娘娘 卷三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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