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颇为为难,「这里头的人可是偷八姑娘钱袋的人,而且是夫人特地吩咐的。」
齐老爷瞪眼,「你是听老爷的话还是听夫人的话,将麻袋放下。」
管家无法,只好在这巷子中将人放下,自个回去。
齐老爷解开系口,一眼就瞧见这年轻人额头有血,不由一惊,要拉他去药铺上药。谢崇华方才虽然晕乎,可也听清齐夫人一行人说的话,颤颤起身,说话也十分气弱,「欠八姑娘的钱,晚辈定会尽快还上。」
齐老爷莫名道,「妙妙说你不是偷儿,是送你的,难道不是?」
谢崇华微顿,一手捂着额头,说道,「是我偷的。」
齐老爷好不奇怪,见他跌跌撞撞步伐不稳地走,也不要人搀扶,越瞧越想不通。
管家这边跑回去,急忙同齐夫人禀报,说老爷将那偷儿放了。齐夫人不由气道,「老爷糊涂了不成。」
她要去瞧个明白,女儿却将自己拉住,那温软声音带着些许怯意,一双明眸更是隐含恳求。
「娘,那钱袋是我送给他的,不是被人偷了。」
齐夫人脑袋一嗡,下意识紧捉她的手,「你说什么?」见女儿似要确认方成才说的话,她急忙摆手,让下人通通下去。
齐妙低声,「他就是那个在街上卖字画的人……那日我们在永安寺碰见,他弟弟在临镇念书没钱,我就借给他。女儿怕娘责备,就说钱袋掉了……」
齐夫人又气又急,「妙妙!你怎会这么糊涂?这一看就是骗钱的伎俩,连弟弟念书都没钱的人,还会跑去寺庙烧香拜佛?」
「他不是拜佛,他是在山上采药,采药给他弟弟换钱用。」
「那你也是糊涂,姑娘家的东西怎可随意送给男子,若是让人知道,你的名声可就坏了。」
齐夫人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齐老爷恍然大悟的声音「原来如此」。语毕,门已被推开,齐老爷从外头走了进来,一脸惊奇,「原来他宁可说自己是偷儿,也不说这钱是妙妙借的,是这个缘故,怕毁了你名节,倒是有骨气。」
「老爷。」齐夫人见他竟有赞赏,急得要呕血了般,「这骗子就是那穷书生,那个作画不好,字也写得难看的穷酸书生。」
齐妙嘀咕,「他的画确实一般般,但字可好看了。我房里还有他的字画呢。」
齐夫人怕她真跑去拿,那自己做的事就露馅了,便先声夺人,怒得拍桌,「你们鬼迷心窍了不成!」
这桌子一拍响,父女两人就没再说话了。
齐夫人见两人被镇住,也为自己寻了个台阶,淡声说道,「这事就这么过去吧,娘也不追究钱的事,不用他还了。」
难得见母亲竟开明了,齐妙好不诧异。可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抱了她的胳膊展颜,「还是娘最好了。」
齐夫人轻叹一气,「你真不要再见他了……娘知道他是个穷书生,可是哪里想过竟穷到这种地步,竟连自己的弟弟都养不起,你真的跟了他,也要一起挨饿受冻么?」
齐妙没有吱声,母亲是为自己好,可总觉得心底有哪里不大舒服。
☆☆☆
夜色一落,蛰伏的虫子就开始奏曲,小路两边杂草隐有萤火,路面被照得光亮了些。谢崇华蹲身细认那杂草,拔了那艾草用石头砸烂,敷在额头上。抬手时胳膊也生疼得很,回去煮个蛋敷敷,但愿母亲已经躺下了,否则瞧见他这模样,非得心疼追问。
今日横遭祸事,令他心压千斤,也更是肯定,以他如今的身份,齐家定不会把八姑娘嫁给他,哪怕他去求了,齐家也不同意。
「穷人家果真是出不了好苗子。」
齐夫人语气里,满是对穷苦人家的嫌弃。
额头上的伤已不觉得疼了,他另有所想,想得心思沉甸,像被黄连熬的水浇灌了一遍,苦涩非常。
拖着步子回到家中,在破败的大门就瞧见里头灯火未灭,母亲竟还在等自己归家。想着,不由心头一热。
黄豆大小的煤油灯下,照着沈秀有些佝偻的身体。她手戴顶针,正一针一线纳着鞋底。听见动静,方才抬头,见是儿子进了院子,才将鞋子放下,却见他偏身去井边,打水洗脸。
她在后头问道,「听说那城隍施粥早就散了,你这是去哪了?」
「去同五哥做学问去了。」
一听他是跟陆正禹在一起,沈秀就放心了,又问,「吃过饭没?」
谢崇华假意洗脸,水扑到伤口,疼得他脸色青白,忍痛说道,「吃过了,娘你去睡吧。」
「洗澡水已经煮好了,娘去给你盛满再睡。」
谢崇华不好起身拦着,否则非得被瞧见。等母亲走了,才急忙进屋里,谁想拿了换洗的衣服出来,却和母亲碰了个正面。
沈秀一眼就看见他额头上的伤,登时惊吓,「你这是在哪里弄伤的?疼不疼?怎么就敷个艾草,去瞧大夫没?」
谢崇华笑笑,「不小心磕伤的,当然不疼了。这药草是大夫敷的,说没大碍,过两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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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锦绣妻 卷一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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