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师爷高声道,「这事错了便是错了,只是事主不愿追责,罪可轻判,然,律法在前,不得免除,那就……刑罚一半吧。」
衙役见大人一心求打,师爷也发话了,唯有硬了头皮上前,扬起杀威棒,重落二十五大板。
板子重重落下,起先还没感觉,尚能忍着,十下过后,就觉那痛要刺进骨头,忍得谢崇华紧咬着牙,满身虚汗。只是身上虽痛,心却舒服了。
他没有辜负舅舅恩情,也没有变成人人厌恶的昏官。
如今不会,往后……也定不会!
二十五板子下去,已伤及筋骨,回去时连坐都坐不得,只能半趴在马车上,颠得也痛苦。
马车并不大,赵押司和慕师爷便下来和衙役一起走回去,直接让马车去仁医馆。赵押司瞧着那两个下手的衙役,骂道,「让你们打也不知道轻点力气。」
衙役只觉冤枉,转而看向慕师爷。慕师爷说道,「他们打的轻了,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大人,莫怪他们。」
衙役急忙应声,「可不是,为难死我们了,这不是没办法吗?」
赵押司想了想,哭笑不得,「这种官,我还是头一回见,往后也怕是见不着了。」
慕师爷笑道,「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着,但就是这种官,我以前还真以为是不可能见到的。」
人果然还是活得久一些好,只见一个,已然足矣。
仁医馆的大堂已经等了许多人,见衙役进来,下意识纷纷退到外面。邵大夫就是不喜那些可横着走路的官差,只瞧了一眼,就不理会了,淡声,「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就医请一个一个来。」
片刻衙役才搀着已经难行的谢崇华进来,谢崇意先看见了他,惊诧喊了一声「哥」,上前扶他。
邵大夫这才重新抬头,忙起身瞧看,唤人将他送进里头,让其他病人先等着。一人不满,等那官差都进去,便高声说道,「邵大夫也不见得是仁医,还是将这招牌砸了吧。」
邵大夫一顿,「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的就是你也是个怕官的人。」
邵大夫冷冷一笑,「我行医每日只能救治百人,这位谢大人,却每日都在为县里的十九万人鞠躬尽瘁。他若是染了风邪,我也一样让他等着。可都已皮开肉绽,你却毫无怜悯之心,仁医馆不救你这种小肚鸡肠的人,出去罢!」
那人气得大骂,学徒们一瞧,齐齐喝声将他赶了出去。
谢崇意见兄长如此模样,好不奇怪,还以为是去梨花村审案,反被刁民打了。可衙役穿戴整齐,兄长也只伤了一处。问了慕师爷,才知原委。
谢崇华平趴在床,不受颠簸,脸色这才好转,唤了弟弟过来,「你回家去拿身干净的衣服来,不要告诉娘和你嫂子。」
谢崇意应了声,就往家跑去了。进了家门,没有去告诉母亲,而是先去了齐妙那,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兄长是怕嫂子担心,可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了。而且衣服都在他自己房里,嫂子在家,他总不能偷偷摸摸进去。
齐妙倒没太意外丈夫这样做,倒为他松了一口气,这代为受过的板子,他是挨了心里才会舒服。只是也着实心疼,拿了衣服就乘马车去仁医馆。
到了仁医馆,邵大夫已经为谢崇华上好药。齐妙没瞧见他的伤口,只是人趴在那,瞧见他惨白面色,已是痛心。她轻坐一旁,伸手抚他凉凉的额头。
谢崇华缓缓睁眼,偏头看去,握了她的手,「不疼,不要哭。」炒股日记www.ddgp.net
齐妙眼已红了一圈,他一哄,就成珠而落,「二十五大板子,你可真是狠心。不过这样也好,你是暂时去不了衙门,要整日待房里,和我一起了。」
谢崇华蓦地笑笑,忽然想起往昔,「当年你初嫁我,爬墙时倒栽葱摔伤了脖子,躺着不能动时,也是这么安慰我的。只是如今你我互换了。」
「可不是。」齐妙抿抿唇,拿帕子拭去他额头细汗,「不过我知道你是高兴的,所以我也不该难过的,可就是忍不住。」
「妙妙是妻,也是红颜知己,无人再比你懂我。」他精神不济,很是疲累,但这话却不是胡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说的大概就是这个。他握着她的手,低声说着,眼睛刚闭上,疲惫就汹涌而来,最后一句,像是呓语。
齐妙便安静坐在一旁,看着他睡。哪怕是他已熟睡,也没有抽离手,生怕自己一离开,他就又从梦醒,睡不安稳。
她忽然明白过来,他公务再繁忙,离得再怎么远,这心,却是从未离开半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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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秀得知真相已是中午,中午酒婆做好饭来请她去吃饭,她伤心得不愿出去。等了许久也不见儿子儿媳来,连幺儿都不来,更是痛心。直到陪齐妙去仁医馆的刑嬷嬷回来,她才知道,又感慨又后悔,要去仁医馆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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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锦绣妻 卷二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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