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语气不大好,昭华立刻就想到凤阳的两个丫鬟,想了想,她轻声问道:「凤阳,你为何不待见那两个丫头?」
都是身怀功夫的,还是被凤太太派过来的人,怎麽每每提到她们凤阳都是一副厌恶的样子呢?她实在很好奇。
凤阳本来就存心转移昭华的注意力,闻言叹道:「我是很讨厌她们,总觉得她们两个令人恶心。」
凤太太挑选出来的人,怎会让凤阳觉得恶心?
昭华觉得十分惊讶,又问道:「如何恶心?」
「一旦有男人出现,她们两个就装得十分柔弱,比那些姑娘们还假。」凤阳露出一副嫌恶的神色来,「之前对我二哥,她们两个都恨不得直接将自己扒光了贴上去。」
还有这样的事?但看着不像啊。
但昭华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於是也不评论,只听着凤阳发牢骚。
等到凤阳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将自己心中沉积很久的话都说了出来,一时倒是十分的不好意思,她原本是来开导昭华的,却没有想到变成这样……
「昭华,我……」
昭华一笑,「我还以为我们凤大姑娘天不怕地不怕,每日就乐呵呵的呢!原来也有这麽多烦恼啊!」
被昭华一打趣,凤阳更是觉得尴尬,脸都红了,嘟囔道:「我也只是个人,怎麽会没有烦恼呢?至於你说的天不怕地不怕,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我可是对我娘怕得紧。」
昭华一愣,随即大笑。
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凤阳居然还当真了!
笑了一会儿,又见凤阳脸色严肃,直勾勾地看着她,昭华止住笑,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麽了?又不是没有见过,可是我的脸上有什麽东西?」
凤阳摇了摇头,「我只是好奇昨晚,为何会有蛇出现,为何会爬到你的房里,而且哪儿都不去,单单只爬上了床?难道那畜生还成精了不成?」
被凤阳这样一问,昭华也愣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是苏烨落做的,毕竟他曾经也想着要杀她灭口,而且这一次也是千方百计的让她参加这次皇家的踏青,所以当事情发生,她第一时间就怀疑他,但现在想来,却是漏洞百出。
虽说郊外难免有蛇出没,但别庄应该都有专人拿石灰驱蛇,以防惊扰圣上,怎麽还会有蛇出现,且还在房间里?
这个大官的别庄,她们没有看见全部院落,却也知道规模庞大,下人奴仆也众多,因着是要让皇上暂居的住所,下人们打扫起来必然也都不敢出岔子,所以照理说,别庄里不应该有蛇。
而且就算是在奴仆的疏忽下让蛇进来,但那麽大的别庄,怎麽就偏偏进了她住的房间?还有像凤阳说的那样,她可是什麽都没有做,乖乖躺好睡觉,那蛇怎麽就直冲着她的床而来了呢?
昨日苏烨落进来的时候,脸色也是十分惊讶的,倒像是真的不知情一般。
想了一会儿,只觉得思绪纷乱,弄得她脑袋生疼。
「呀,那个是什麽?」突然,凤阳指着床脚处大叫道。
昭华回过头看去,只见床帘柱脚上居然系着一个小香包。
吹花的脸色白了白,「姑娘,昨儿个可没有见到这个东西。」
昨儿个抵达後是她整理床铺的,并没有见到这个小香包。
昭华眼神一闪,吩咐道:「取过来,让我瞧瞧。」
吹花几步走过去,将小香包取了下来,又递给昭华,「姑娘,小心些。」
她怕这个小香包里有什麽机关,姑娘可禁不起再一次的折腾。
昭华当然明白吹花的担心,於是她将小香包搁在桌子上,拿出银簪戳了戳。
喀嚓喀嚓的声音传来,那是枯草碎裂的声音。
昭华拿起银簪,仔细闻了闻,突然脸色一变,就是这个味道,这是专门用来引蛇的西域枯草,她就是着了这个东西的道儿了!
见昭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凤阳立刻意识到这个东西一定和昭华受伤有关,她想要伸手去摸,却被昭华一把拉住手。
「别碰。」昭华一边说着,一边让吹花拿了帕子将其包起来,又放进另外一个小袋里。
凤阳看了她这麽慎重,咂了咂舌,「这麽危险?」居然还要包两层。她又问道:「你让吹花将这个东西包了,可是有什麽用处?」
若是说留下证据,难道昭华已经知道谁是那个下手的人吗?
还欲多说时,却被门口的声音打断,「姑娘,该起程了,已经有宫女来催了。」
来喊人的是已经整理好包袱的香兰和香梨,她们两个也不进来,只是站在屋子门口。
凤阳见了就有气,嗤笑道:「怎麽?怕这屋里有不乾净的东西啊?瞧你们两个那小家子模样!」
根本就是欲加之罪,看来凤阳对她们真是讨厌得紧。
昭华闻言,叹了口气,拍拍凤阳的手劝道:「她们没有你的允许是不会进来的,是你理解岔了。」
凤阳愣了一下,最後哼了哼,没有再继续骂香兰和香梨。
香兰和香梨感激地朝昭华看了一眼,又福了福身。
该要起程了,那她们也要出别庄了,马车应该已经在别庄的门口候着了,她们还需要走上一段路才能到。
凤阳担心地看了昭华的腿一眼,「你能走吗?不然叫个大力一点的婆子来背你吧?」
吹花和欹竹也有些担心。
昭华却是笑,「叫婆子背我?那岂不是人人都知道我的腿出问题了?」
「或许人家会以为是你娇气也说不定。」凤阳小声加了一句。
昭华哭笑不得,真要是那样,在别人看来就不是娇气的问题了。
在这一群人中,她的身分可是最低的,公主和郡主们都没有做的事,她若是做了,就算是她有理由,那也是大不敬,她可不想被人拿住把柄。
「没事,也没有多远,走吧。」昭华摇了摇头,拒绝凤阳的提议,「又不是没有走过。」
但是,那可是在她的腿没有受伤的时候走的啊。凤阳心忖,看她要走,凤阳就要过去扶她。
昭华拒绝她的帮忙,她不想让外人看出丝毫的不对劲来。
凤阳嘟了嘟嘴,但也明白昭华的固执,因此没有再说什麽,只是一直都小心注意着她的状况。
一路上,凤阳发现,若不是她已经知道昭华受伤的事,单从昭华今天的动作举止上来看,她根本一点儿都发现不了。
昭华还是一贯的泰然自若,从神色上无法发现一点儿端倪,连脸上淡淡的微笑都与平时无异。
才走没有一会儿,却看到苏烨落坐着软轿等在前头。
「见过瑞王世子。」凤阳福了福身。
昭华也躬身行礼。
凤阳用余光瞟去,却见昭华的脸上丝毫痛苦都看不见,仍然维持着淡淡的微笑,只是脸色又几不可见地白了一些,一时心中疼极,差点就要冲过去扶昭华了。
苏烨落摆了摆手,笑道:「不必多礼,既然遇见了,那就一道儿走吧?」
他是坐着软轿的,一旁还有两顶空着的软轿,凤阳虽然心中不乐意和他同行,却又有些犹豫,她偷瞧着昭华,若是真和苏烨落同行,那麽她们就可以坐软轿,昭华也不用这样忍痛坚持了。
昭华不像凤阳这样无心机,她一看苏烨落身旁两顶空着的软轿,就知道这肯定是他为她们准备的,但她不想麻烦别人,尤其是没有交情的他。
她笑了笑,委婉的拒绝,「小女子记得世子的马车和小女子的马车不在一处……」
苏烨落一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变了变,眼光扫过她的小腿,又不着痕迹地移到其他的地方去,扯了一下嘴角,也没有勉强,「既然如此,改日再聚。」语毕,没有纠缠的命人转个方向离开。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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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了桃花爷 卷二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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