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越见了嫂嫂就不愿理兄长了,这孩子明显长得像自己,他却说像嫂嫂,真偏心。余竞瑶瞧了一眼不服气的沈彦钦,眼神很得意。谁叫他平时对承越那么严厉了。
三人聊了一会,乳母把孩子们带走了,余竞瑶忧心问道,「今儿为何把承越接来了,不是说要小心,尽量不让他入城的。」
承越也不解,瞧向兄长。沈彦钦脸色深沉,压低了声音平静道,「一会随我入宫。」
二人怔愣,没容他们再问,沈彦钦已经吩咐下去,侍卫车夫小婢都准备起来。
这一路上,余竞瑶心中忐忑,她摸不清丈夫的心思,带承越入宫,他是何打算。莫不是因为陆勉的话?他是想要以这个秘密交换出小侄子?
「殿下三思啊,侄儿总有办法救出来的,况且陆勉也不敢对他怎样。可带承越入宫,你我都知道皇帝的为人。」
「不用担心,即便没有陆勉,我也不想让承越再藏下去了。」沈彦钦安慰妻子。
余竞瑶还是不放心,看了一眼茫然无措的承越,他心里也一定很紧张,于是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
「试一试吧。我不会让他伤害承越的。」
沈彦钦意决,余竞瑶不语了。方才出门前她看见宁王交给林川调兵的令牌,还遣人去了镇远将军府。虽给自己铺了后路,这一步棋走得还是太险。
「兄长。」承越声音低微,唤道。「我们是要去见他吗?」
沈彦钦看着弟弟点头,沉默片刻,认真嘱咐道,「见了他,你可知道该如何做?」
承越想了想,点头,「按你曾经告诉我的,要行礼,不多言。」
弟弟眼神茫然,却不失镇静,此刻沉稳得不似一个十岁的孩子。沈彦钦欣慰。其实他承受的不少于自己,因此也更懂得隐忍的重要。他们从来都是生活在夹缝中,只有不断地隐忍默默地挣扎才能生存下去。
看着兄弟二人,余竞瑶莫名地心疼起来,握着承越的手更紧了。她经历过了失去亲人的痛楚,不想这些再发生在所爱人的身上。
「如果皇帝情绪不佳,便不要再说了,机会还会有的。」余竞瑶嘱咐着。
沈彦钦含笑对妻子点头。
马车颠簸,一路沉寂,每个人的心情都极其沉重。
入了宫,还未入昭阳殿,便瞧着一位年岁不大的内臣匆匆小跑过来,满面积笑道,「奴才胡顺见过宁王,王妃。」余竞瑶颌首,内臣胡顺目光和宁王一对,立刻移到了王妃身上,弓腰垂首道,「贵妃知道宁王王妃今儿入宫,特遣奴才来请王妃一聚。」
这话让余竞瑶愣了住,哪里来的贵妃?贵妃不是早就殁了吗。她困惑地瞧瞧沈彦钦,沈彦钦淡然点了点头,「去吧。我和承越过后去迎你。」
余竞瑶犹豫,沈彦钦安慰她不必担心自己。
她不舍地跟着胡顺走了,三步回首,沈彦钦还在看着她淡笑。直到出了昭阳门,再望去,兄弟二人已经登上了昭阳殿的台阶。
这一路,她忐忑更疑惑,她询问贵妃为哪位?可是娴妃娘娘?胡顺笑着摇头,道,「王妃去了便知了。」
这条路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正是去贵妃寝殿的路,只不过那个时候,殿堂里还是她的姑母。如今却不知是为何人。
没入偏殿等候,直接入了正堂,贵妃正坐在堂上候着她。远远望去,堂上一切布置未改,连香薰的味道都依然如故。熏烟袅袅,缭绕着坐榻上那个雍然侧卧的人。她指甲拨着手炉,优雅弯唇而笑,这一切让余竞瑶恍惚,不是她又穿越到了过去,那便是曾经的贵妃复活了。
「王妃来了。」贵妃缓缓直身,道了一句。
这声音,把余竞瑶惊醒,她再定睛瞧了瞧。那杏眼细眉,白雪凝脂,点绛红唇,娇媚绝艳的脸庞她太熟悉了,只是这雍然华贵的妆容又让她觉得陌生,一时没敢认。
「怎地,几日不见,王妃便不识得我了?」贵妃掩口一笑。
婉转莺啼,这声音没错,是睿王的未婚妻,楚幼筠。或者应该说曾经的未婚妻。
恍惚间没反应过来,不过她还是依礼屈身,楚幼筠赐座。瞧她的眼神,楚幼筠就知道她想问开不得口,便给了胡顺一个眼神,胡顺遣宫婢小宦官都退了下去,只留他一人。
「你一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吧。」楚幼筠示意胡顺斟茶,余竞瑶确实需要杯茶压压惊。她当然想知道,想知道皇帝的儿媳怎就成了妃子了。
「谢……贵妃。」余竞瑶开口,却唤得别扭。楚幼筠笑了,媚态天成,语调娇软道,「陛下只是口头应了,还没册封,且不要唤贵妃了。」
「这还不是早晚的事,皇帝都吩咐礼部去挑吉日了,下个月初二,半月而已。」胡顺逢迎着,给楚幼筠也恭敬地递上了茶盏。「奴才方才听说,工部正忙着制册宝呢,奴才可要先恭喜娘娘了。」
「就你会说。」楚幼筠瞪了他一眼,嗔里含笑,全然不似个新晋的妃子,倒像在宫里摸爬滚打了多年,才占到了如今的位置。
不过也是,在贵妃身边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什么没见过。只是她是如何走到今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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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转运妻 卷四 V第38章[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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