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听得一愣:「王爷,你早知十皇子今日有这一遭?」
狼王点了点头道:「你跟本王说了戏班的蹊跷后,本王就命人去查,发现那班主生前凭空得了一大笔银子,出手甚是阔绰,而他们的那戏法也被本王部下逼问了出来。到刑部一看证物,手法皆是吻合。但是事主已经死了,总是要有个由头引得人去查,正好那人不甘心,还要继续拿十皇子作筏子,那本王不利用一下,岂不是辜负了那人的良苦用心?」
琼娘一听便全明白了,大约那个刑部的明眼人也是琅王着人安排的。
琅王这一招可谓凶险且大胆,若是被人质疑了那信的出处,岂不是弄巧成拙?
楚邪听了她的质疑,只能冷笑一声道:「就怕没有人来问,这种死无对证的事情,还偏来质疑的,莫不是被本王栽赃含冤是就是他?本王就是要看谁跳将出来!」
一小盘的瓜子瓤吃进去,琼娘感觉有些饱足,想了想道:「昨日若不是我碰巧发现,那十皇子会怎么样?」
琅王梳理着他的长发道:「自然是有本王安排之人救下,可是若是昨天溪贵妃真按下了你,伤了本王的爱妃和孩儿,那么他的儿子这次不淹死,也保不齐有下次!」
琼娘不禁抬眼望向了他,他半合着眼儿,表情平静,可是那语气里却透着一股子不寒而栗的寒意。
她不禁想起了尚云天关于他将会弑君的传闻,心中不禁一抖,总觉得像他这般恣意惯了的人,真是起了性子,大约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
想到这,她总感觉前路隐隐有腥风血雨在潜滋暗长,于是拉住他的脖颈,将他与自己靠近些,郑重地道:「不管怎样,你可要知,你是要当爹爹的人了,无论做得什么且要将孩儿与我想上一想。」
琅王觉得她一本正经训人的样子可笑,便一把抱起她,轻轻摇晃身体道:「真怀疑你前世里没有过足当娘亲的瘾头,便是谁都要逮住训上一训,待孩儿出来了给你训个够可好?」
琼娘被他说得一滞,想起自己的前世倒是有些讷讷。
可是琅王倒是不知自己无意中的一嘴,正是戳中的了琼娘的痛处。只是抱着他的小娘一时又闲话起了别个,许久不曾这般惬意自在地搂着她说话,竟是觉得这般平淡相处的时光也是透着无尽的满足。
十皇子被奸人陷害的案子还在彻查。出乎琅王意料的是,并无人出来去质疑那篇满是破绽的书信。
一来是朝中那几个好事的臣子,可算领教到了福将琅王的厉害,懒得触霉头。二来,便是隐藏在背后的那个真凶还算聪明,暗自吞下了这等哑巴亏。
只是溪贵妃整日幽怨,那是十皇子的伤口到底是感染了,虽然救治得时,可是伤口溃烂,留下了一圈疤痕。原先她还能恨着琅王,可现在,找不到真凶,自是终日的愁苦咒骂,疑心是宫里哪个妃嫔的争宠毒辣手段。
不过相庆宫给整个皇室带来的愁云暗淡,终于被这渐近的年味冲淡开来。
琅王自从皇寺出来后,便像向皇帝上书,请求折返江东。皇帝怎么肯干?只是问琅王可还觉得之前受的委屈是否没有尽数纾解?不然为何要回返江东,这岂不是让贼人误以为君臣离心,背后耻笑?
嘉康帝向来是能引经据典的有道明君,这一开了头,便是上下千载悠悠,历数君臣离心的种种憾事,大有琅王一去江东,便跟他天人永隔之势,说到最后,竟然是龙目垂泪,叫人不忍再轻言离去。
到了最后,琅王还会得留在京城里过年。
琼娘原本遗憾自己出嫁太早,不能留在娘家过年,可是琅王却觉得这不算什么难事,只将崔家岳父岳母,还有自己的大舅子一并接了过来。
府里骤然多了这么多人,管家楚盛自然是忙里忙完,老脸都泛着红光,只说这王府往日可没有这么热闹,待得来年又要添了小主子岂不是更有喜气!
刘氏和崔忠都觉得不妥,私下里去问女儿,他们夫妻还是会去过年的好。
正缝着小虎头鞋的琼娘笑道:「娘,不用拘谨,既然都是一家人,您也甭老将他当王爷,他再尊贵,也是你们二老的半子,如今他想要尽一尽孝道,一家子一起过年不是正好?王爷先前就是怕你们在府里被拘束了,觉得不自在,特意在府里另开了园子,还给你们配了小厨房,那些个厨子丫鬟,尽是归你们支使,便如在家一般,莫要觉得不自在。」
刘氏也是个天生的爽利人,听了琼娘这么说,便笑着道:「那我跟你爹就住到初四便会去,也不算卷拂了你跟王爷的孝心。只是这针线是不要再动了,府里那么多绣娘,哪轮到你动手,仔细怀着身孕,坏了眼睛……对了,王爷说,叫我帮着拣选两个奶娘,你看……」
琼娘咬掉了线头,语气坚定地说:「那个先不选,若是我奶水足的话,要自己来喂。」
刘氏迟疑道:「可是我观这高门贵府里,可都是要配着奶娘的,你如今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儿媳妇,怎么能自己奶孩子?岂不是要被人笑话?」
琼娘笑着道:「自己的孩儿,当然要手把手的自己带,想着要外人来碰我的孩子,我便觉得不自在,反正这都是关起门来自家的事情,谁爱笑就笑去,懒得理他们……」
刘氏知道自己女儿向来是有主意的,又觉得她这是年龄小,第一胎,尚且还透着新鲜,不知道月子里的苦楚,将奶娃娃的事情想得太轻松,可是一时说不动她,倒也罢了。
毕竟刘氏也是自己拉扯了两个双胞胎儿女一起长大的,倒是不觉得自己奶孩子有什么太多的不好。
只是想到自己竟是没能亲眼看见琼娘小时呱呱学语的模样自是心内有遗憾,倒是盼望这没出世的外孙儿多像娘亲些,正弥补了心中的遗憾。
头年前,琼娘的店铺里也更忙碌了,各府的夫人小姐们都要添新衣,且最好不能与他人重样,所以这崔记店铺里名贵的布料都是几匹几匹的被人买走,断了别人用跟自己一样布料做衣服的可能。
也得亏着公孙家二兄妹是能干的,安排好了水路与陆路并行,这十几天里竟是货船往来不断。
琼娘还去了几次宫里给太后和交好的妃嫔送布料。正好遇到了雍阳公主的母妃,琼娘倒是问起了公主的婚事,只见雍阳的母妃馨妃也是一脸愁苦地说:「有的是好的才俊,她看不上,偏偏看中了一个病秧子,还怎么也劝不住,真是叫人犯愁。你与她交好,若是能劝动她,当是最好。」
趁着雍阳公主微服出宫,来到她的店铺,叫她搭配衣饰的机会,琼娘倒是委婉地说出了申家公子并非良配的意思。
雍阳公主不解,琼娘因为不好明说,只说看着那申公子身子似乎瘦弱了些。
其实琼娘不说,雍阳公主也略觉得,但是奈何那公子容貌出众,实在迷住了她的眼,便迟疑地道:「那申家说他家的公子虽然病弱些,但是身子还算康健,并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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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有钱横着走 卷四 V第四章[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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