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口气连吃了五颗肉包又大口灌了口水後,玉琉璃终於感觉自己「变」回人了,整个人又活了过来,这一刻她深深觉得活着的感觉真好。
方才听那对主仆说,要在天黑前赶到盛京,这麽说走这条路没错。玉琉璃捡起地上那几块闪闪发亮的碎银,将它们仔细的塞进腰带里收好,在她感到体力恢复也准备起程之时,有一块与这黄色砂石地十分不搭的绿色石块晃了她的眼一下,她疑惑的拨开黄砂石拣起那块绿色东西,把它放在袖子上擦了擦,顿时她眼睛一亮,竟是块玉佩而且还是块看起来很昂贵的玉佩。不管这玉佩值多少钱,总是能卖个价吧。
「哈、哈、哈。」她对着天空大笑三声。她饿不死了!
「该死的,怎麽没有了,难道都被我挖光了?」玉琉璃一边吃力的挖着冷硬的泥土一边碎碎念。「我没这麽会吃啊,我一直省着吃的……」
玉琉璃停下手上的动作,双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试图让冻僵的双手暖和些,接着又不死心的转个身换个地方继续挖。她就不相信她会挖不出一条地瓜来!
愈挖她脸色愈难看,忍不住开始大声咒骂,「该死的前屋主,该死的牙桧臭婆娘,不是跟我说後院屋子种了很多地瓜,够吃到春天了,结果才吃不到一个月,这整个後院居然就再也挖不出半条地瓜了!」
这时节一般人家早都作好过冬的准备,屋里的暖炕一定添足了柴薪,也备好了过年节庆所需物品。
旁边邻居家里那风乾的腊肉、腊肠、火腿、蒜辫子、玉米辣椒、菜乾等等应节食品更新早已挂满整个屋檐。
唯独她这颓败院落却是一片萧条,不仅任何准备过冬的储备乾粮或是应节食品全部都没看到,她还在为下一餐而努力的挖着地瓜。
一个月前她差点饿死在前往盛京的官道上,要不是遇上了那对出口没好话的主仆,她早就饿死在路边成了野狗的美味晚餐。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後福。这句话说得还真是有点道理,在她填饱肚子感觉到自己恢复人样後,老天爷又丢了块大馅饼给她,让她捡到一块玉佩!
什麽拾金不昧,跟一个快饿死的人讲节操,简直是天方夜谭,想办法让自己不会饿死才是王道!
所以她一到盛京就马上打听当铺的位置,当下毫不犹豫就将那块看起来很值钱的玉佩—— 死当!
她拿着典当来的银两即刻向人打听可靠的房屋仲介,在龙月王朝他们称其为牙桧,透过牙桧介绍,她买了这个有一间正屋、两间厢房、一间厨房,还有前後院和一个小水井,外观看起来十分颓败老旧,但还可以遮风避雨的中古小院落。
这房子买完银两就所剩不多了,她也没敢乱花,什麽民生用品也不敢采购,就只买了两套衣服过冬,跟一点白米和两瓮酱瓜,打算过完这个冬天後,再想办法谋求其他出路,这段日子她最常吃的东西就是烤地瓜、或煮地瓜粥再配酱瓜……
她记得当时那个前任屋主还很舍不得屋子後院一地的地瓜,结果根本是在演戏给她看!以後若有机会再遇到他,她一定要狠狠骂他一顿。
这时阴霾的天空开始飘起细碎的雪花,刺骨的寒风卷着细雪呼啸穿过空旷後院,玉琉璃缩了缩身子,更加卖力的翻挖几乎已经结冻的厚土。
就在她愤怒的翻挖着土里的地瓜时,後院门边突然传来阵阵哀戚的啜泣声。
她生气的瞪了後院门板一眼,低啐了声,「又坐在我家後门哭,你是要把我哭衰哭穷不成啊!」
最近几天天天有人坐在她家後院门边上哭,那人哭不腻,她都听烦了!
挖了一早挖不到地瓜可以止饥,她已经很火大了,现在又有人在那「哭夭」,这不是给她唱衰吗?玉琉璃火了,便将所有怒气全发泄在挖土的动作上。
老娘跟你拚了!就不相信今天挖不出半条地瓜!
突地「咚」一道闷声传来,玉琉璃眼睛一亮,把土拨开一些,兴奋的用力一拉。
「哈,终於让我挖到一条地瓜了吧……呃……」
看着手上的地瓜,她不禁一愣。怎麽这形状长得那麽像正在愤怒咆哮的「大老二」啊
玉琉璃有些脸红心跳的看了手中这根外型十分独特抢眼的地瓜一眼,突然想到——嗤,这算什麽?她前世卖的不就是这个!随手就将它丢进已经结了薄薄一层薄冰的水桶里。
就在她转移阵地继续要挖地瓜时,刚刚那好不容易停止的哭泣声又开始啜泣,因严重断粮而心情不好的玉琉璃终於爆发了。
将手中的铲子一丢,她忿忿地站起身撩高袖子,面带杀气,一副准备去和人吵架的模样,愤怒的将後门门闩用力一拉——
「啊—— 」一名穿着大红棉袍的少妇滚了进来。
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玉琉璃双手叉腰就开骂,「喂,你每天坐在人家家门口哭,是要把人哭衰的吗?」
摔得不轻的少妇吃疼的自地上爬起,频频哭着向玉琉璃道歉,「抱歉……我以为这屋子没人住,所以才会在伤心难过之时,躲到这里哭……」
玉琉璃瞄了眼她身上那身保暖的红色锦缎棉袍,领子上还缝了圈保暖的裘狐毛,怎麽看都比她好过太多,她这个穿越的现代人都没哭了,她这有钱人家的人是吃饱撑着,拿哭当娱乐啊!
「看你这一身穿着应该是有钱人家,也该没什麽烦恼,有什麽事情可以让你在这种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三天两头窝在我家後院门边上哭!」看到两人身上服饰明显差别,玉琉璃更是一股怒气无处发,「你不知道哭会把人哭衰的吗?我已经够衰了,你还要让我更倒楣!」
被她指责得十分委屈的是看起来像大户人家的少奶奶,颤抖的咬着下唇摇头。「这位夫人,我没这意思……我是真的伤心难过不知该如何是好,才会躲在这里哭泣。」
人家都已经说不是了,也道歉了,她要是再这样凶巴巴的就太说不过去了。玉琉璃走过去蹲到她面前掏出一条破旧的手帕给她。
「喏,别嫌它破旧,洗过了,是乾净的,把眼泪擦了,这世上有什麽事不能解决,一定要哭得这麽凄惨!」她才是那个最该大哭的人。
少妇抽噎的接过她的手帕,细细的将眼角上滂沱的泪珠擦乾。
玉琉璃拍了下少妇的手臂,「难得我大发慈悲,你就说说你究竟遇上了什麽难事,让你每天在这边哭!」差点没把她哭疯。
「这……」少妇有些难以启齿的看着她。
「很为难?」玉琉璃手支在膝盖上撑着一边脸颊。「我们两个都是女生,有什麽好为难的?」她的年纪应该跟她差不多吧,看她梳着妇人髻,怎麽这麽早就嫁做人妇了?
「夫人,你别问了,这事……」少妇脸颊浮上一层红晕。
看着她像火烧一样的脸蛋,玉琉璃似乎有些明白,咧嘴一笑的问:「是不是有关闺房情事,所以你不好说?」
少妇的脸蛋瞬间红得像颗红透的番茄。
「我猜对了吧!」玉琉璃像是抓到人家小辫子一样笑得开心。
少妇羞得只差没把脸埋进土里。「夫人……你就别取笑我了……」
「这有什麽好丢脸的。」玉琉璃奇怪的看着那脸热红到都快可以煎蛋的少妇,忘了自己是个穿越而来的人,不了解古代人的矜持。
「闺房的事情怎麽可以随便挂在嘴边……」少妇非常含蓄的稍微解释一下。
「是什麽闺房事?让你哭成这副德行!」玉琉璃有些好奇的问。「是你相公要跟你玩SM你不肯,还是你相公一夜七次郎将你蹂躏坏了?」
少妇羞得连耳根都红了。「夫人,你前头说的是什麽我听不懂……」但後面的话她就听懂了……
玉琉璃斜睨她一眼,不想解释的又说:「不就是一次把你吓到,不然就是你相公无法满足你,所以你才躲在这边哭!」
少妇睁大泪眼惊骇的看着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女子,羞涩的辩解,「不……不是这样……」
「那是怎麽样?说说看,我荤素不忌,说什麽我都不会取笑你!」她穿越来到这个龙月王朝已经有近两个月的时间,每天都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子里,也没人可以说话,难得有个人自动送上门来,她的话题自然是百无禁忌。
「我!」少妇有些尴尬又不知如何启齿的看着一脸兴味盎然的她。
「说咩!」玉琉璃又用手肘推了推尴尬到满脸通红的少妇。
「夫人,我叫茹玥,是员外郎大公子刚迎进门不久的小妾。」茹玥有些难堪的绞扭着手指。
「刚迎你进门应该很宠你才对啊?」这会儿应该是正得宠的时候,怎麽会哭得像是家里有人不幸往生了。
茹玥咬咬下唇,「夫人你有所不知,大少爷再纳妾之前就已经在青楼里玩开了……因嫌弃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懂闺房之乐,娶了大少奶奶後没多久又开始流连烟花之地。
「老夫人急了,生怕哪日大少爷自外头抱了个身分不明的娃儿回来,因此赶紧要媒婆找了几个身世清白的小妾来满足大少爷,可是这麽些年下来,就是没有人能为大少爷生下一儿半女。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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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镶孀妇 卷一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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