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瞪了他一眼,沈津阳很快松了手,阿喜将身上的兜衣解下摆在桌上,留了句:「你看着些。」走出了铺子。
沈津阳靠在那儿,手撑着腰缓缓站直,手指轻轻摩拭,嗯,不亏。
锦画堂内,阿喜等娟嫂子回来后去后院,推开小屋门时,李大夫正在给沈津阳换药。
侧腰上从上至下快有半掌宽的伤口,因为忙着赶路来不及换药,没有好好休息,伤口处泛了红肿,在李大夫撕开之前的药贴时牵扯到了伤口下处,渗了血,瞧着有些吓人。
而沈津阳这会儿倒是没露出刚刚那样的神情来,只在李大夫撕开药贴时微皱了下眉头,等到新药上敷包好伤口,阿喜送了李大夫出去:「李大夫,他那伤不要紧罢?」
「上次换药隔的有些久,伤口发炎,养一阵子别碰着水,别拎重物。」李大夫嘱咐了一番后又道,「还是得注意些,再好的身体也不能这么折腾。」
阿喜点点头:「李大夫,今日请您过来的事,若是有人问起,还请保密。」
刀伤,伤口处又是这情形,怎么也不像是磕着碰着不小心受的,李大夫应下:「你铺子里忙,我叫伙计给你把药送来。」
「多谢李大夫。」
推脱付了诊金,阿喜目送李大夫离开后折回后院,沈津阳已经穿好了衣裳,胡子还没来得及剃,冒在下巴上,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
阿喜把搁在桌上的药贴收起来:「李大夫让你休息几日。」
「严州那边出了点事。」沈津阳扭动了下左手臂,腰上受了伤,这些天忙着赶路,如今歇下来时手臂有些酸痛,「京城不安稳,外边也想跟着闹事。」
严州外那些个外族蠢蠢欲动,时不时会弄点事情出来,沈津阳亲自带人前去基本是不会出什么事,这次是例外,沈津阳被一个孩子捅了一刀。
阿喜给他倒了水:「孩子?」
「村民遇劫,救下了几个妇孺,当时带他的老婆子受了伤走不动,他又吓的哇哇大哭,我就抱了一把。」沈津阳话语一顿,笑道,「四五岁的孩子,力气还真大,一刀子捅下来,我还不好将他扔了出去。」
阿喜一怔,到嘴边的话最终没说出口,那些人用这么小的孩子来降低别人的防范,手段太过于阴狠。
就是可怜了这么小的孩子,还没知晓什么时就被养成了个杀人工具。
「人是抓着了,就是没空在严州多留,养了两日就赶过来了。」沈津阳喝了几口水,越喝越饿,开口讨道,「有没有吃的。」
没正经多久又是这副无赖相,阿喜见他精神这么好,起身往外走:「铺子里忙,你回那边去。」
沈津阳看着她出去,脸上笑意未退,起身后直接从铺子的后门出去,朝阿喜租着的院子走去。
快近晌午时刘文正才回来,进了铺子后赶忙与阿喜赔不是,一早给母亲去配药,又办了点事这才回来。
「不打紧,一早刘先生的母亲到过铺子来,说是你下月就要回家。」阿喜将簿子拿出来摆在桌上,笑着道,「备考要紧,这几天你早点过来咱们把之前的账算清楚,也不用等到下月,结清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刘文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我娘来过铺子里了?」
「是啊。」
刘文正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掌柜,我娘她说了什么您别介意,她就是……」
「她也没说什么,只与我道了个歉,原本写的一年如今要提早回去。」阿喜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她对你寄予厚望,我想你也该专心些,铺子里的事虽不多但总会让人分神。」
刘文正清楚自己母亲的脾气,说的话必然很硬:「但我要是走了,这些账怎么办?」
「我自己也能做,不打紧。」
刘文正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昨天已经答应了母亲,只做满这个月就回去,也好给掌柜时间再找人,可没想到今天母亲来了铺子里替他说这些。
这让掌柜心里怎么想。
刘文正满脸的抱歉:「这段时间铺子里这么忙,我下月初再走也成。」
阿喜摇头:「人我已经在找了,你不必担心。」
恰好来了客人,阿喜就没再往下说,招呼起来,刘文正站在柜台边上,看着她的背影,心口堵得慌。
可他又说不出什么来,只求着母亲没说什么过分的话。
忙过一下午,傍晚时,街上的人都赶着回家吃饭,阿喜坐下来与刘文正算了一会儿账,很快外头天色就暗下来了。
秋收过后会遇上一阵子的起风天,不一会儿功夫街上就响起了东西被吹跑的声音,阿喜看天色不早,将账簿合上:「今天就算到这里。」
刘文正堵了一下午的话,这会儿还是想说:「掌柜,我原是想忙完这阵子的。」
阿喜摆手:「刘先生,难不成您想做一辈子账房先生?」
刘文正道:「自然不是。」
「这就是了,铺子里的事您不必操心,应当专心备考才是。」阿喜搁下笔,「起风了,您先回去罢。」
话音刚落外边传来了清脆的喊声,阿喜抬起头,沈津阳抱着茉莉走过来,把她直接举坐在自己的肩膀上。
「娘。」茉莉显得很高兴,「我们接你回家。」
阿喜旁边的刘文正听到这句话,心更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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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农悍妇 卷二 V第54章[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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