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瞬冷了下来,虞嫤站在那儿,嘴角微颤,在身影晃下去前,被阿喜扶住。
屈邑最后冲着阿喜说了声:「张掌柜,有机会再煮一碗姜汤给我喝啊。」说完后依旧是那般傲气又张扬的离开了,留了一地残局。
秦先临说了声抱歉,跟着离开,这边张老板跟着飞奔出去,他身旁的女子跟在他身后,在迈出院子时还回头看了阿喜一眼,可阿喜没有感觉到,她的心思在虞嫤身上,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没有什么比被人当众这样揭穿来的更加伤人,更何况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看他的反应,现在这样赤裸裸的掀开,还在其上面撒盐,虞嫤有些崩溃。
她从未崩溃过,过去的种种,从来都是发生在私下。
难道她真的是个笑话么。
虞嫤抬起头看赵季礼,泪眼迷蒙:「所以你早就猜到了。」
赵季礼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微皱了下眉头,正要开口,阿喜忽然高声道:「赵公子!」
赵季礼看向她,阿喜扶住虞嫤,严肃道:「我奉劝您,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这世上有很多事是能再来的,可有件事您要清楚,火势再小它都有再救起来的可能,一旦扑灭,就彻底覆水难收,您的那些理由和原因,也就只能说给您自己听了。」
「他能有什么理由!」素琴扶住虞嫤,话都不愿意多说,「我们走。」
虞嫤就这么被素琴一个人给架着从赵季礼身边经过,离开这别院。
早前请来的人瞧这样的情形,已经走了大半,院子内那些红绸与灯笼,此时此刻刺眼的很。
阿喜也应该跟着走的,可她清楚,这件事还不算完,虞嫤就算是绝望了,这位赵公子还是会上门来,伤口好了再将其挖开是什么样的痛呢,她劝不住虞嫤也不太懂这样的深刻,但她必须要帮虞嫤。
赵季礼看着阿喜,语气很温和:「张掌柜不走?」
阿喜单刀直入:「你生了什么病?」
赵季礼显得很平静,倒是他身后的一个管事,下意识朝赵季礼看了眼。
阿喜淡淡:「现在是盛夏,你身上的衣服穿的比别人还多了两件,可并不见你出汗,从上回在绣楼中遇见,赵公子似乎还瘦了些。」
赵季礼微笑:「张掌柜观察的仔细。」
「不是我观察的仔细,而是没人注意到你这些,虞嫤那么聪明,如果我回去告诉她,你想她是会赶回晋州去,还是当面问你?」阿喜见他站在太阳底下这么久都不出汗,有人不惧热,也没到他这样的程度,再看那管事的反应,就八九不离十了。
「张掌柜。」
「如果你不愿意说自己生了病,只想看着她过得好,那就远远看着,别靠近了,别让她知道你在这里,也别出现在她面前说什么,如果你想给她承诺,就将该说的说了。」阿喜呵住了他,「赵公子,做人不能太自私,你既想她好,又不愿意放手,你既然过不了心里那关,想方设法的阻挠,就该像个男人一样。」
赵季礼重复了她的话:「像个男人一样。」
「她说的没错,像个男人一样,你要喜欢的,哪能把她交给别人呢,做男人的不能这样。」
院门口忽然传来声音,阿喜愣了下,抬起头,沈津阳懒懒靠在那儿,笑眯眯的看着阿喜:「像我这样,脸皮厚一些也没事,自己喜欢的女人,哪能假手于人是不是,你这样扭扭捏捏的怎么成。」
阿喜抿嘴,说的是两码事,都能让他混到一团去。
「这女人啊,是惹不得的,尤其不能去伤她的心,她们可都记仇,往后那些年里会把这些事拿出来千百遍的讲,你就说你喜不喜欢吧。」沈津阳走过来,站在阿喜身边,给她遮挡了太阳。
阿喜原本准备的一席话,被他掺和后,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接下去了。
烈日骄阳,别院内墙角的树上知了叫着,无风的天里,站着不能都能憋出汗来。
红绸与灯笼依旧,布置好的喜堂内空荡荡的,好似离人的情绪,落寞的很。
院内地上还撒了些剪碎的红纸,之前许多人在这儿,如今退散后留了凌乱,阿喜环顾了这别院四周,这是一场从头到尾的闹剧。
就在刚刚赵季礼走了,带着他一如既往的从容温和,还有沈津阳留下的话,对阿喜道了声谢离开了别院。
「你不走?」沈津阳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斗笠,侧靠在头边遮阳。
「别院的主人家应该快来了,我替虞嫤将这里退了。」阿喜转头看他,「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津阳瞧出了她目光里的意思:「不是偷跑回来的,回京只呆了几日,进宫面圣,还得回严州去。」
阿喜朝前走去,到了屋檐下:「在这里呆几日?」
「我要回一趟沈家。」沈津阳迈上台阶,靠着大门前的柱子,打量喜堂内,「你喜欢这样的?」
阿喜瞪了他一眼,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沈津阳笑了笑岔开话题:「我见那位公子,走路虚乏无力,似是强撑的,他生了什么病?」
他一个习武之人,都瞧出赵季礼步伐比寻常人更虚弱,阿喜摇了摇头:「我最初也是猜的。」
「我不会这样。」沈津阳抬头看垂在那儿的红灯笼,「我要是生了病。」那怎么着也得告诉她,让她好好心疼我一阵不是。
阿喜瞥了他一眼,瞧出了他的心思,沈津阳咧嘴一笑,特别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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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农悍妇 卷三 第19章[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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