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挨板子的时候就不可怜他了,娘说了,少写一个字要打一下手心。」娘可是认真的,说一不二。
闻言,莲姐儿一惊,抖着小身子,「我不要,打手心很痛!」
「怕痛就不要偷懒,娘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摇头晃脑,左一句「娘说的」,右一句「娘说的」,看得出来,娘亲在他心目中是无可动摇的高山,谁也取代不了。
「哥哥坏,不疼我。」莲姐儿瞪着眼。
「莲姐儿,听话,不要惹娘生气,我们没有爹了,娘养我们很辛苦,不可以伤她的心。」经过一连串变故后,年哥儿自觉是一家子唯一的男人,要保护娘亲、疼惜妹妹,他立志把书念好,将来进国子监,考上状元当官,就能为娘争口气。
一想到自己是没爹的孩子,莲姐儿眼中蓄泪,「嗯!我听话,我帮娘种田、养鸡崽。」
「你……」还是去写字吧,别想着玩。
「不用你做,我来。」听着两个小娃娃的话,男子翻身一正坐,忍不住拥住泫然欲泣的莲姐儿。
【第三章 形同一缕幽魂】
「你行吗?」
麦浪滚滚,一片金黄色,阳光不大,正是收割的好天气。
等到冬季的麦子收了之后,旁边一亩大的田地种上绿油油的秧苗,翻地再下点肥、开沟灌水,今年的稻子又要种下了,养好了庄稼,风调雨顺,这一年又是丰收年。
一个大男人手拿大镰刀站在麦田间,模样是挺像样的,颇有庄稼汉的样子,可那握刀的架势叫人忧心,怀疑他是要割麦秆还是上阵打仗?
他眼神凌厉、杀气腾腾,让人远远就能感受得到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势。
撑着一把伞,罗琉玉翻了翻白眼,不知该笑还是抚额叹息,她是请来一位祖宗或土地公坐镇,明眼人一看就晓得他没下过地,连割麦要弯腰也不懂。
「没试过,但凡事总有第一回。」看到耿家兄弟俐落的挥刀,一下子就和他拉开一段距离,他也有摸有样的捉起一把麦秆,挥舞镰刀一割。
看得出不太熟练,甚至是笨拙的,可是几回后,他捉到手感,割得也快了,慢慢地追上去。
只是他的伤尚未好全,再快也快不了多少,别人来回抱了十几綑麦穗出来,他还割不到一半。
即便如此,他仍然卖力的挥刀,汗水湿了他的背,从额头滴落,他的手臂满是麦叶划过的红。
「别逞强,适可而止,真要不行就歇一会吧,我这儿人手足,不怕耽误这一点。」要是他晕倒在田埂间,她还得让人把他拖回去。
他斜睨女子一眼,「我可以,你回屋子去,别把自己晒黑了。」
「我有伞。」罗琉玉指着特制的农用伞,这是她画了图再让二牛做出来的,以青竹为骨,有别于一般的油纸伞,伞面很大,一次能遮七、八人。
「还是容易晒伤,农地的事,女人不要做。」有他在,不会再让她劳动一根手指头。
罗琉玉一听就乐了,这男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还管起她来了。「我忘了问你,你叫什么名儿?」
女人不务农?
难道那耿家那几个闺女、婆娘不是女的?
真要说起来,人家干活还比他能干呢。
他一顿,目光幽幽,吐出一个名字,「谨之。」
这是他的字。
「姓呢?」来路不明的人,她总要问清楚。
「于。」这是他母亲的姓氏。
眼前瞳眸深邃的男人,正是众人皆以为已死的虎威将军陆东承,追封他的圣旨还摆在陆氏祠堂的正中央,新漆已干的牌位就在圣旨旁,他父亲、兄长以及陆家战死的先祖一字排开。
他还活着,却是个「死人」。
皇上给的是「追封」,是死了才有的封赏,若是人未死,便是欺君,不然也是逃将,未经皇上的允许,私离营区,亦是死路一条,形同叛国。
更何况,他觉得下属刺杀自己一事肯定不单纯,说不定背后的恶狼就躲在朝廷中,若让对方发现他没死,不知道还会再使出什么招来对付他,甚至有可能连他珍视的家人也遭殃。
陆东承有苦难言,无法与妻小相认,只能以另一个男人的身分留在他们身边。
除非他能查出是谁想要他的命,并将确实证据呈上御前,让真相水落石出,否则他就得继续躲躲藏藏、见不得光,活得似沟渠里的老鼠。
「于谨之……」罗琉玉搓了搓下巴,笑着调侃,「和你的外表不符合,你这模样就该叫曾大熊。」
一副熊样,毛茸茸的。
罗琉玉最看不惯的是他猪鬃似的胡子,在他养伤期间,她一直想替他剃了胡子,可他躲躲闪闪的,坚决不从。
两人僵持不下,他跑,她就追,一把剃刀形同杀猪刀。
庄子附近的人不时见到两道追逐的身影,其中一个气恼、一个求饶,叫人莞尔一笑。
「你要是乐意,叫我熊哥也成。」他反过来调戏她,神采奕奕的眸子染上些许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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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田园妻 V第10章[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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