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得原地打转,酒席正酣又不好离开,只耗到现在才寻到机会脱身。前脚刚跨进家门,后脚就撞见这么出官司。
后院起不起火,他不甚关心,但如今这节骨眼,火要是烧到江浸月头上,危及他的前程,他必不能再装死。
「我把这家交给你打理,你倒好,竟打理到姑娘头上了?我若不来,你还打算做什么?唵?」
这声「唵」带起的唾沫星子把徐氏喷晕了。
这情况怎么跟她料想的不大一样?
她抹了把脸,捧着笑上前,「老爷可错怪我了,我哪里敢对姑娘如何?不过是同她开个小玩笑,唬她玩的。」
边说边去握江浸月的手,热络地拍了拍。
哪知江浸月轻易不动气,一动气也轻易消不下去,竟直接把手抽回来,撅起嘴往旁边挪,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
徐氏娇花般的脸蛋枯了一半,干笑两声,「这孩子今日在外头玩闹久了,我忧心她出事,就劝了两句。」
「都跟姑娘动手了,还劝两句呢。」豆蔻瘪嘴低声囔囔。
「我不过是帮这孩子教训她那两个不成器的丫头,怎的就成我跟姑娘动手了?」徐氏龇牙瞪她,还想狡辩。
可任何说辞在江浸月脸颊的红痕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因肌肤脆弱,平时稍大点力就容易留印子。经那一遭,白玉般的小脸已青红交接,指痕根根分明,连长度都跟徐氏的一样。
江平运了运气,「她还伤你哪了?」
徐氏脸色刷地白透,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是问有没有伤她,而是直接问还伤了哪?分明是已经判了她的罪。
江浸月不想说话,甚至连头都不想抬。粉唇抿做一线,眼波隐隐闪着水光。
什么都不说,这已经是最好的说明。
江平忍不住想过去抱她,留意到她现在这身打扮与早间出门时不同,又奇怪了,「这衣服……」
云苓瞅准时机上前哈腰,「回老爷的话,姑娘今日出门同陆公子游湖,不幸遭了水难,翻船落水。好在陆公子及时出手相救,给了套衣裳换洗,还……」
活络的眼珠子转过来,语气抑不住激动,「还送了姑娘一支玉钗。」
玉钗!
江平眼皮抻弹开,抖着指头追问:「可是亲手戴上的?」
「正是。」豆蔻跳出来接话,白了徐氏一眼,「姑娘累了一整天,差点把命赔进去。结果回来后夫人连问都不问就把姑娘上上下下好一通数落,还污蔑姑娘是出门会野男人去了。」
这状告得大胆,她也是豁出去了。
搁从前,一个丫鬟敢这么编排主子,脱一层皮算好的。可眼下江平心里只有那玉钗,根本没把她的无礼当回事。
陆家认下这门亲了!
二丫头没大丫头心思活泛,也没个攀高枝的心,难成气候,所以六年前他才舍了她,择大丫头回来悉心栽培。
他本还担心亲事会告吹,不想竟这般顺利,莫非是这软糯的性子正中了陆三下怀?这可比之前撮合他和大丫头省心多了。
他喜得来回踱步,忽而又攒眉急道:「落水了怎不早说?快,扶姑娘回去歇息。」
扭头对上徐氏,笑意全散干净,「你!去给流儿熬一碗姜汤,熬浓浓的来,多放参片,熬好了亲自送去!她不吃完你也别想走!」
徐氏被吼得已经需要靠扶树站立,再不敢说半个「不」字,忙忙招呼丫鬟准备去。
「我是让你去熬!听不懂还是怎的?」
「我?」徐氏瞪圆眼睛。
「怎么?不想去?」江平冷笑震袖,「那就去庄子里好好醒醒神,等想清楚了再回来!」
徐氏顿觉有股烂田埂子味儿呛来,眼里闪着不甘却又无能为力的光,一叠声应是,落荒而逃,半道还叫石阶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云苓和豆蔻朝她方向啐口地,暗骂活该。一忽尔又谢天谢地,陆公子这钗虽不走心,也实打实帮了她们一把。抠门些,就抠门些罢。
江浸月瞅了瞅徐氏,又瞅了瞅江平,仍低头不说话。
她虽不机灵,可心里跟明镜似的。
爹爹靠不住,于他而言,无论是枕边人还是亲骨肉,都不及他手里的真金白银来得可爱。
他就好比是自己从前那件缝缝补补穿了三四年的旧袄子,乍看是暖和,可里头的棉花早硬了,吃不住风。偏自己又没法子扔,因她只有这一件袄子,没了就真要叫活活冻死。
她想要一个能真正能为她们母女遮风避雨的地方。
真的,很想很想。
接下来几日,江浸月的日子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
江平高兴,不仅给她换了处更大的院子,还新点了好几波丫鬟婆子去伺候,光倒茶的就有仨。
丫鬟一多,正经需要人管教,云苓和豆蔻就这么从三等丫鬟晋升为一等,做了半个主子。
这头是烈火烹油,徐氏那却是冷雨浇花。
花无百日红,以江平的品行,那日既能舍下糟糠之妻,抬徐氏为夫人,便也不会为了一个徐氏空置后宅。
这些年徐氏好不好过,数数她额头的纹路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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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娇娘 上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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