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连忙应声道:「好,好,麻烦大夫了。」
施婳起身,经过殷朔身旁时,虽然没有看他,但是仍旧能够感觉到对方的目光随着她的步伐而移动,意味不明。
施婳竭力让自己不受那一道视线的打扰,她照着药方,开始认真抓起药来。
不多时,药便全部抓好了,施婳将那些药都包好,递给老妇人,细心叮嘱道:「老人家,三碗水煎作一碗,一包药早晚各煎一次,先吃上三副,到时候再来复诊,不收您的诊金。」
老妇人忙起身接了药,连连道谢,付了诊金便蹒跚着离开了,施婳看着她略显佝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顿了片刻,才回过头来,正对上殷朔的目光,她勾起唇角礼貌地笑了一下,问道:「殷公子有什么事?」
殷朔答道:「上药有些不方便,思来想去,唯有前来劳烦施大夫了。」
施婳点点头,道:「殷公子请坐。」
大堂正对门靠墙的位置,放了一套竹制桌椅,专门给等候看诊的人坐的,椅子对于平常人来说,或许刚刚合适,殷朔坐在上面,那椅子看起来竟然有些矮了。
施婳想,这人长得倒是高。
她取了剪子来,让殷朔将左臂的袖子挽起来,上面的棉纱布缠得松松垮垮,看起来有些凌乱,显然上药的人十分敷衍。
施婳道:「这几日是殷公子自己换的药?」
「不是,」殷朔顿了顿,才继续道:「是请投宿客栈的伙计帮忙。」
那伙计估计是个耐性不大好的,施婳应了一声,抄起剪子,利落地将棉纱布剪开了,剪刀十分锋利,寂静的大堂中只能听见棉纱布被剪裂时发出的咔嚓声音。
剪刀冰冷而尖锐,贴着皮肉擦过时,令殷朔不由皱起眉来,他动了一下,施婳十分平静地道:「别动,小心剪到了伤口。」
闻言,殷朔便不再动了,但是他似乎仍旧不习惯这种感觉,英挺的眉头皱着,直到棉纱被完全剪开,才松了开来。
看着他那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施婳放下剪刀,不知为何,心中竟然舒坦了不少。
棉纱剪开之后,施婳看见了殷朔手臂上的伤口,看起来仍旧有些狰狞,但是总算是比几日前要好很多。
施婳替他大致清理一下,便听殷朔问道:「施大夫是苏阳本地人么?」
语气看似如寻常闲谈一般,但是不知是不是错觉,施婳仍旧从中听出了几分探究的意味,她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才答道:「算是吧。」
殷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算是?」
施婳平静地解释道:「我在苏阳住了有快十年了。」
殷朔道:「十年是有些久了。」
施婳应了一声,她将药粉均匀地洒在伤口上,这药粉对于未愈合的伤来说,会因为过于刺激而带来疼痛,不过殷朔倒是半点没反应,就仿佛那根本不是他的手臂一般。
施婳麻利地将棉纱缠上去,照例叮嘱道:「伤口千万不要沾水,药还在服吗?」
「药?」殷朔愣了一下,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施婳看他那模样,解释道:「伤口除了外敷以外,还开了几副药让你煎水内服的,怎么?殷公子忘了吗?」
殷朔这才想起来,道:「不是忘了,我本是住在客栈,当时请客栈伙计帮忙煎药,但是几次都焦了,便索性忘了这回事了。」
施婳听罢,只是委婉提醒道:「出门在外,是有些不便,殷公子请人煎药时,可略施小恩,或许会更好些。」
闻言,殷朔立刻明白过来,道:「我知道了,多谢施大夫提醒。」
施婳礼貌而疏离地笑了一下:「不必客气。」
正在这时,门口有人进来了,正是下学过来的谢翎,他一眼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殷朔,而对方也正好转过头来,两道目光相遇,不知为何,谢翎总觉得对方的眼神里有几分锐利的意味,就像是夜色里一闪而逝的寒刃,尽管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但是莫名的,他引起了谢翎心底的警惕和戒备。
施婳正在收拾桌上的剪刀等物件,她见殷朔与谢翎对视,心中微微一紧,下意识略略侧过身子,将谢翎挡在自己的身后,待收拾完毕,才转过身,道:「今天这么早就下学了?」
谢翎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心里不由一突,但还是答道:「下午几个师兄要去酒楼,便没去学斋了。」
他才说完,林家父子便说着话从门外进来了,两人各自背着药箱,显然是出诊回来的路上遇见了。
施婳心里微微一松,便和他们道别,带着谢翎离开了悬壶堂。
深秋时候,淡淡的余晖自天边洒落,映着深黛色的天幕,不甚明亮,却自有一种寂寥之感。
谢翎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施婳见状,下意识也跟着回头,只见距离他们三丈之外的地方,一个人正在不疾不徐地走着,是殷朔。
他抬起头看过来,叫了一声:「施大夫?」
或许是因为隔得远,施婳总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冷,殷朔走路很快,转眼就到了他们近前,笑了一下:「施大夫也住在城西?」
施婳还没答话,反倒是谢翎骤然警惕起来,再加上之前施婳挡住他的那个小小的动作,他对这人的不喜便从八分直接升为了十分,心里隐约泛起敌意来,像是某种本能。
他看向施婳,只见施婳点点头,表情自如地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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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 卷二 V第35章[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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