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命是保住了,这些药丸你收着,每日研磨半粒覆在伤口上,直到伤口消肿为止。」沈夫人交给她一小包药丸。
农妇千恩万谢地收了。
今夏身上虽有伤,仍掩不住好奇心,问道:「你们村子里头那些男人是倭寇,你们可知晓?」
「他们是几年前外出找营生做的,一开始他们也不说,我们也不知晓究竟是什么营生,只晓得来钱多,后来才知晓是跟着汪老板下海。这是掉脑袋的大事,谁家也不敢对外说,都只说自家男人在外头做贩卖生意去了。」农妇低声道。
「他们绑了夏正,你们可知晓?」
农妇摇摇头:「夏正是谁?」
杨岳叹口气道:「这些事,他们不会告诉家里人的。」
城门已在眼前,丐叔停下马车,后头追来的小头目也不敢近前,远远勒住缰绳,伫马望着这边……
「官兵很快会到,你们女人孩子,能躲还是躲一躲吧。」今夏在农妇下马车时忍不住劝了一句。
农妇神情有点发愣,仍是点点头,下了马车,抱着孩子给沈夫人磕了个头,才朝自家夫婿缓步走去。那小头目接到了她们,扶上马背,朝马车这边盯了一眼,才策马离开。
马车内,今夏撑了撑身子,朝杨岳叹道:「一个村子的男人都去当倭寇,这事儿谁想得到?咱们今儿真是掉贼窝里去。」
杨岳回想起来,一身冷汗:「下回你再说看一眼,我再也不信你了。」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外头有个熟悉的声音道:「两位前辈,不知有没有看见今夏?」
甫一听见这声音,今夏就把眼一闭,头一偏,径直作昏睡状。杨岳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掀开车帘跃出去,施礼道:「陆大人,我们在这里。」
陆绎看见车内今夏的身影一动不动,掩不住语气中的紧张:「她怎么了?」
沈夫人道:「腿上受了点伤,好在并未伤筋动骨。」
「你们遇上什么事了?」陆绎看向杨岳,语气已有责问之意。
「我们、我们就是……」
「我亲侄女都挂了彩,险些连命都送掉,你这么凶神恶煞地还打算问罪么!」丐叔开口就训斥他,顺手把马车的缰绳丢给陆绎,「赶紧的,进城找个地方喝口茶给我们压压惊。」
岑福见状,上前喝斥道:「你是何人,胆敢对我家大公子无礼!」
「嘿!你这娃娃哪里冒出来的,我管教自家孩子,你管得着么?」丐叔示意陆绎,「乖孙儿,晚上罚他睡马厩去,要不然你爷爷我气不顺。」
陆绎哭笑不得,自然也没法和岑福解释清楚,只将缰绳递给他:「两位前辈与我有恩,不得无礼。」
岑福接过缰绳,不敢再多问。
马车进城,一路上杨岳将所发生之事一一向陆绎作了禀报。陆绎眉头深皱,吩咐岑福赶紧去向胡宗宪禀报此事。
到了客栈,陆绎探身到马车内,将今夏抱出来。
因觉得这事着实不好交代,今夏依然在装睡。丐叔探头过来看了眼:「刚才还挺精神的,怎么这会儿就蔫了?是中毒的缘故?」
沈夫人笑了笑,道:「东洋人的毒只怕还没有这么强的功效。」
靠着陆绎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今夏忍不住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却正正对上陆绎的双目,她赶紧复闭上。
「你若真困就睡,这么装不累么?」陆绎抱着她边行边道,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今夏偷眼看他神情,想知晓他是不是着恼。
刚进小院,一直不安等着他们回来的淳于敏看见今夏被陆绎抱着,先是一愣,紧接着关切问道:「袁姑娘怎么了?受伤了?」
今夏大窘,赶忙挣扎下地:「我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为了证明自己当真没事,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挨到沈夫人身侧,扶着她笑道:「姨,我们这边还有个人,得请您去看看。」
「你这孩子事儿还真多,」丐叔直摇头,「像你这么会生事儿的,得弄个太医院跟着才好。」
「叔,太医院哪里比得上我姨。」
今夏挽着沈夫人,引着她往阿锐房中去,转头望了陆绎一眼,满满的欲语还休:我这趟也算是颇有收获,您大人大量,就别和我计较了。
阿锐房中,沈夫人为阿锐把过脉,皱了皱眉头,又取了银针试探他的穴道,连着试十几处穴道才停手。
「如何?」陆绎问。
阿锐也紧盯着沈夫人。
「能治,」沈夫人简短道,「只是……」
「前辈但说无妨。」
「中毒之后,他身上经脉受损,毒虽已解,但要使经脉回复,需每日用金针刺穴,由此刺激经络,让经络慢慢回复。」
「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少则数日,多则月余,要根据他的身体状况而定。」
陆绎问道:「不知前辈可否能留下来替他疗伤?」
「正是此事为难。」沈夫人抬眼看他,不避不让道,「我离开扬州,便是不想与你们官家有瓜葛。当日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阿锐眼中原本已有些许光亮,听了这话,顿时暗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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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之下 卷二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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