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她走了,又只剩自己一人,偌大的东宫就不再像个家,再美味的菜肴,他也觉味同嚼蜡。
他南征北战多年,见惯了杀伐,早已练就一副铁石心肠。想不到今日竟为了这点小事,害起相思。
顾慈陪着他吃完饭,唤人进来收拾,才刚起身,小臂突然被抓住,轻轻一拉,顾慈便坐在他腿上。
「方才皇姐打发人过来,说你回家后并不高兴,可是真的?」
淡淡冷香微微润湿她鬓发,顾慈缩了缩脖子,扭身道:「没有,皇姐多心了。」
戚北落凝视她脸庞,没说话,也没松手。顾慈受不住他的视线,侧过头,眼神飘摇得宛如杯中酒。
两人俱都无话,就这么干干坐了半晌,戚北落才道:「今日父皇唤我过去,说北上出征的事。」
顾慈眼睫簌簌轻颤,慢慢垂覆,半遮半掩住眸底心绪,平静道:「什么时候动身。」
「七日之后。」
顾慈骤然捏紧裙绦,又无力地松开,「好,我去帮你收拾东西。」声线有些空旷。
她起身的刹那,戚北落一把抓住她肩膀,定定望住她,凤眼深邃,仿佛能将她灵魂都吸进去,「在我面前,你还需要装吗?」
顾慈扭动肩膀,想甩开他的手,他却越捏越紧。
「你松开,疼!松开!戚北落!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我没事我没事!就算有事也不用你管!」
顾慈双眉绞成疙瘩,挣扎得愈发用力,身体骤然前倾,她还没来得及惊慌,便被他身上的刀圭第一香团团裹挟。
热吻封住她的唇,将她那些还未出口、更加伤人的话全部堵回去无法再泄漏一声。
顾慈双手抵在他胸口,想推开他。可那温暖却已然顺着她的经脉,霸道地流淌过她全身,叫她割舍不掉,恨恨打了他几下,便沉溺其中。
温热的液体滴在唇间,微涩。
戚北落心头猛然抽疼,松开她想安抚。顾慈却突然缠勾住他脖颈,主动加深这一吻。亲得毫无章法,纯粹就是在发泄什么情绪。
「我要你,很想很想要你,现在就要。」
顾慈小手揪住他一点衣角,孩子般在他怀里卑微地撒娇,眼泪不争气地一颗接着一颗从眼眶里冒出,似海棠沾雨,我见犹怜。
戚北落浅笑,缓而轻地揩去她泪珠,目光掠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如今胎儿已足三个月,应当无事……略一迟疑,还是抱起她去了里屋。
似有若无的暗香盈满床帐,夜风拂过,珠帘荡起圈圈如水波纹。
她想要,他便给,整个过程,他动作都轻柔得不像他。
顾慈窝在他怀中,如一株无所依托的飘萍,在他辟开的水波中,瑟瑟摇曳,露湿花月。心头那块空缺之处却还在「嘶嘶」漏风,像是严寒结了冰碴。戚北落停下动作,她却拥紧他脖子拼命摇头,头一回不肯放人。
戚北落无奈地笑了笑,附在她耳边,嗓音略带沙哑道:「不可以了,为了孩子。」
顾慈手臂一顿,松开他,蜷缩进他怀里,眼泪还是止不住。
她承认,方才在家中,她的坚强全是装的。只因眼下,她是家中唯一的顶梁柱,不能倒下。回到东宫,她是万人敬仰的太子妃,为了皇家的尊严,心再疼,她也必须昂起头颅。
可回到他身边,她就只是他的妻子,可以撒娇,可以哭,不必克制。
「七日后,你当真要走吗?」哭倦了,顾慈冷静下来,扬起一双烟水涳蒙的眼看着他。
戚北落点头,目光一瞬坚定。
这个答案,顾慈早就料到。
被绑架的两人,一个是他姐夫,一个是他岳父,他如何能坐视不理?更何况,此战还关于大邺的尊严,他是太子,自当做好榜样。
可她怎么办?为了爹爹,她自然是想让他去的,可为了自己,她真的不忍让他去冒险。赫连铮既然敢下这战书,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他此去只怕凶多吉少。
灯油渐渐耗尽,光晕只剩一小团,只能堪堪圈出他们身边这一亩三分地。
戚北落一根根将她粘连在腮边的湿发掖回耳后,低头亲了下她眉心,郑重道:「莫怕,为了你,我一定不会有事。在孩子出生前,我定然将岳父和姐夫都平安带回。到时候,我们再一块去红鸾岛,看那株海棠,可好?」
顾慈望着他,腔子里有血潮在狂热汹涌,唇瓣微动,似想说什么,终还是闭了嘴,嘴角牵起个笑,点头道:「好。」
七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顾慈恐自己闲下来就会胡思乱想,便相仿寿阳公主,不停给自己找活儿干。
戚北落忙着出征事宜,越发早出晚归。眼下时局动荡,内忧外患并存,东宫离不得人,宣和帝也急需助手辅政。戚北落便给他举荐了一个,才华不在他之下。
这日,顾慈正在屋里帮戚北落打点出征的行装,王德善突然急匆匆进来,「太子妃,外头来客人了,殿下要您马上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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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嫁 卷三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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