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极快地看了他一眼,见他彬彬有礼,病容之下不掩清俊,立时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虚伪!
等上了马车,启程回府,已经很晚了。
先才在宫中不觉得困顿,上了马车,安静下来,顾绵方觉出疲累,那困意也一阵阵袭来。
与魏阶同乘一车,她本是不敢睡的。可这一日从晨起便为进宫做准备,折腾下来,身体却不允她撑着。
离开宫门,还没到东渠街,魏阶再看她时,就见她靠着马车壁,已是睡着了。
睡梦之中的人,虽妆容仍旧,可先前见她时凌厉之气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水般柔和。
不得不说,顾绵容貌确也可当得起「倾城」二字。从前她备受苛待,不曾好好妆扮过,如今不过是着了宫装,略施粉黛,就已是明艳夺目。
想来此前「明珠蒙尘」,竟是他魏阶运气好了些。
他兀自笑笑,一时却又想起自己得罪了人,那笑也转而添了些无奈。
「王妃,到了。」
马车停在了英王府的门口,魏阶唤她,分明已是伸出手去想扶她起来,又不知意识到什么,堪堪在半空中停住了。
许是一直以来略微的颠簸停了,顾绵醒转过来。
「到王府了,若是困了,回去再睡。」魏阶将手放了下去,柔声道。
顾绵还气着他呢,自是一句也不想理他。也不顾什么礼法不礼法,只看了他一眼,便起身要下马车去。
魏阶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要哄好了她,怕是难了。
不理他倒是无妨,只怕她连信任也没了。他才说要保下她,转眼她就不再信他了,倘若真出了什么事,却是不好收场。
顾绵从马车上下来,紧了紧斗篷,也并不等魏阶,便径直往府内去了。
全福玉竹和褚枫,都是知道这两天王爷和王妃不知因什么生气,当下也什么都不敢说,只垂着头侍奉。
……
自年节之后,上京城内又有不少百姓的庆祝活动,更有商贩趁此机会设了不少彩头,一时间热闹繁华,让冬日也好像没有那么寒冷了。
往常顾绵最爱凑这些热闹,今年她却一点出府的心思都没有。
一则与魏阶置气,并不想授人以柄;二则,宫宴上诚乐长公主提及的山河鉴,只怕就是她的那面镜子,她得暗暗地查探了清楚才好。
但凡与皇家牵扯上了的东西,都是烫手的山芋,什么时机让外面的人知道,得谨慎抉择。
不过魏阶却一反常态,天寒地冻的还出了几趟门。
等过了上元,那些王公大臣拜访过几家之后,魏阶又到了竹山道人那个小破屋。
「你可总算来了,殿下下棋太过杀伐狠厉,老头子年纪大了,受不了受不了,还是你来吧。」
魏阶甫一进门,便见竹山道人慌忙地起身,拉他过去。
对面明决脸上是温和的微笑,只是朝那棋盘上看时,才晓得他笑中所藏的锋刃。
魏阶无奈地笑笑,坐在了方才竹山道人所坐的位置上。
「朝中那些老臣,知你忽然又开始与人相交,都为你的身体担心呢。」明决见他坐下,颇为轻快地说道。
魏阶知他言下之意,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他今日来,另有别的事情。
「年后一大事乃是春闱,殿下可对此有何想法?」
「怎么?你这是要给我推荐人才?」
「不知殿下可曾听闻,《盛京十辩》此文?」
明决闻言笑得颇为开心:「如此名篇,今冬在京中广为流传,怎么,定襄欲与之一较高低?」
「非也。此文出自江州解元之手,然文风潇洒老成,其他士子难以望其项背。能以这般年龄,有如此见识者,明决不会一点都不好奇吧?」
「人还在江州,南北相距甚远,我就是好奇,又能如何?」
「三月春闱,他势必要北上入京。」魏阶盯着桌案上的残局,似也觉得回天乏术,将拿起的棋子又扔了回去。
「你与此人认识?」明决微眯了眼睛。
「不认识。」魏阶回答并不犹豫,「不过可以认识。」
不知明决想到了什么,兀自思考了一会,才又重新开口:「我已有你相助,为何要再对一个异乡士子动心思?」
「定襄虽可佐殿下,但终归只能隐于万山之中,残躯病体,不能为外人道。然殿下若要谋事,必得明暗交织,不可偏废。」他略一顿,又重新执了一枚白子。
「此人大才,定襄斗胆举荐。」
手中的白子应声落下,似平湖中投入的一枚石子,激起的浪花荡开来去,竟隐隐出了起死回生之势。
明决看着棋盘,瞳孔猛地一缩。
魏阶温和却又有一丝淡漠的声音接着响起:「死水还是活水,还看日后,但此时若棋错一着,那就连看看日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顾绵决定了,她不等那个所谓「病弱王爷」驾鹤西去了。
守寡不守寡她不关心,可她现在住在王府里,她不开心,这就很严重了。
既然在这耗着,既没有快乐,又看不到能得的好处,还不如早早收拾行李,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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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福妻 卷一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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