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在确认他的话是真是假,而后,魏阶便见前一瞬还一脸严肃的顾绵,下一瞬就忽然又重新扯开了笑脸:「是不是我告诉了王爷,王爷就能带我去见裴公子?」
魏阶一滞,全靠着理智撑着才道:「本王言出必行,还请王妃也不要隐瞒。」
顾绵笑得越发开心:「这事王爷问我就是问对了。」
「此话怎讲?」
「顾家确实曾经有个人姓岑,但是京城肯定没人见过她。王爷既然打听这个人,说明此人定是有些重要,如此就能解释顾文业为什么不敢把她接回京城了。」
「王妃知道?」魏阶原本只是抱着半分尝试的心思,顺便试探顾绵,没想到,她竟然好像真的了解此事。
顾绵点点头:「因为这个人啊,我见过,她跟我一起,被放在青州了。」
「王妃可还能找到她?」魏阶神情越发严肃。
顾绵猜想这事恐怕非同小可,只是脸上却一副无奈表情:「可惜了,我爹把我接来京城的时候,她就去世了。那时我还想,怎么不把她也一起接来,现在听王爷这么问,难道是有什么事情与那个人有关,顾文业不敢接她进京?」
魏阶听到人已经不在了,眸光暗淡了些许,进而又恢复了寻常:「本王也只略查到了一些,既然王妃认识这个人,倘若本王有别的消息,自会告诉王妃。」
「我与她相识一场,她也是可怜人。王爷倘若真能查到她的身份,应该也算给她正名了吧。」
「王妃与她,关系很好?」
顾绵笑得有些惨然:「还行吧,毕竟在青州的时候,一起住过。」
她叹了口气,收起了心绪:「我解答了王爷的疑问,王爷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裴公子?」
「后日就去。」
「王爷痛快!」
等她从厢房离开了,魏阶才将褚枫召了进来。
「王妃身边的下人,你让谭管家再重新教一教。」
「啊?」褚枫还以为王爷召他来是要说今天轰轰烈烈的清剿一事呢,怎么就说起下人了?
魏阶并不理会他的惊诧,他一边将桌上几张被顾绵画得乱七八糟的纸整齐收起,一边道:「王妃困顿,睡在厢房里,窗户大开,连张毯子都没有,如果下次再有这种事,你的月俸也一起罚。」
「啊?」褚枫目瞪口呆看着自家王爷拿着那些纸和自己的外袍出了门,被震出九霄云外的魂魄好容易才归了位。
「王爷,这怎么还兴连坐的啊!」
……
停云轩里,已是深夜了,万籁俱寂,顾绵这屋却还点着灯。
她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是那面刻着「鉴山河」的铜镜。
镜缘的云纹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古朴温和,已经不那么明朗的镜面里,有她模糊的身影。
「魏阶突然问及姓岑的人,就是因为你吧?」顾绵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兀自笑了一下。
上次在宫里,就从文馨公主那听来,好像两位皇子都在找这个镜子,这次,魏阶立马就问到了她这里,看来这几个月,他们找镜子的事情有了不小的进展。
只是宫里的东西在她手上,没有彻彻底底搞个清楚之前,她是断然不会直接交出去的。
谁知道这面镜子背后是荣华富贵还是杀头之罪?
由此看来,顾嬷嬷病逝前,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保存好这面镜子,恐怕是有个大秘密在这镜子上了。
「我应该也不算骗了他。」顾绵将镜子擦拭干净,放进了小木匣里,这次,换了一把新的小铜锁锁上了。
她应该确实不算骗了魏阶,毕竟她说的句句属实,只是没说,那个姓岑的人,就是她娘罢了。
……
兵部尚书府,秦氏坐在妆台前,正将自己一丝不苟的发髻散开,却自镜子里看到了身后一直唉声叹气的顾文业。
「老爷今日是怎么了?自打回来,不是唉声叹气,就是满地转圈。」
顾文业一拍大腿坐在了床上:「还能怎么了?还不是因为白家?」
「就是那个白子冠呀?年轻人以为有了点本事就能横着走了?老爷怕他做什么?」秦氏起身,坐到了顾文业旁边。
顾文业长叹了一口气:「我怕他作甚?是宫里,宫里来信了!」
宫里来的信肯定是从罗家那传来的,秦氏算是罗家的表亲,自然问道:「怎么了?平国公府怎么说?」
「因为英王遇刺一案,朝中不少人都受到牵连下狱,只等着圣上定夺了。偏偏那些受了牵连的,全都是我们这边的人。皇后娘娘已是大怒,说那病秧子英王与三皇子为伍,我能不烦吗?」
秦氏一听乐了:「既是那病秧子与三皇子为伍,老爷有什么可烦的?娘娘就算恨,也是恨三皇子。」
「你懂什么!你也不想想,英王娶了的是谁!」
一说起顾绵,秦氏脸色立马就不好了:「怎么,老爷还心疼起那个野丫头了?」
顾文业当然知道秦氏讨厌顾绵,他立马就道:「我心疼她干什么?你想想,这大丫头明面上是我们家的人,现在因为英王府,皇后娘娘的势力被拔去不少,你猜娘娘会不会生我们的气?」
让顾文业这么一说,秦氏又慌了:「那老爷的意思,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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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福妻 卷一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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