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绵一时间有点难以将面前这位一直以病态示人的英王,和那写出锦绣文章的才子联系起来。
魏阶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去,望着窗外明媚的春光:「想来现在王妃应该明白,为何你我二人从成亲第一日,就总能遇到刺客了吧?」
顾绵眨眨眼,将嫁给他之后的事前前后后串联起来,好像终于明朗了那么一点。
一个幽居王府体弱多病的年轻王爷,却频频遭到刺杀暗算,看来,都是从那篇《易都赋》而起啊!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但凡知道的,谁又能当他是个普普通通的病弱王爷呢?
所以,定是有知道这件事内情的人,将魏阶视作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
前有这么一篇文章,后又有顾府内、平国公府内他几次出言维护。那与他作对的人,见他并非任人拿捏,自然是要痛下杀手。
顾绵神色几番变换,再看向魏阶时,一时竟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他了。
照裴川所说,敢情魏阶还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写文章是写文章,起名字是起名字,又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既说了问裴公子求个名字,那就是请裴公子赐名。」
顾绵撇开了视线,她心里酝酿着不能让魏阶知道的大计划,她才不要欠魏阶的人情呢。
魏阶听她仍是固执己见不肯让步,脸色已沉了些许。
他也不知自己那脾气是哪里来的,顾绵不让他起名字,他却偏要起。
「东游不日便要往翰林院任职,为何要为一介小小成衣铺子起名?王妃口口声声倾慕东游,却要将这等凡尘俗事推到他身上,可见心不诚。」
「魏……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诚心诚意求名,怎么到了王爷这,就成了贬低裴公子的身份?大燕多少商铺都是文士赐名,怎么到了我这就不行了?」顾绵一激动险些将他名字喊出来。
魏阶看她反应便知道这小姑娘又上钩了,于是刻意冷了张脸:「本王可没有说不行,只是东游是本王好友,本王为他不值。」
裴川看顾绵又要与魏阶吵起来,连忙道:「王妃不必恼怒,既然今日王爷也在,不如王妃先听听王爷怎么说?」
顾绵看了裴川一眼,又看向魏阶,这会方后知后觉,觉出自己好像是入了魏阶的套了。
她才不会就此认输呢,顾绵轻笑了一声:「王爷既然觉得给我的铺子起名字掉了身份,那干什么阻拦了裴公子,自己又赐名字呢?」
不就是挖坑吗?谁不会?
可没想到,魏阶只淡然一笑:「东游文人雅士,本王只不过幽居王府的空头王爷,不过是个名字,在本王这,倒算不得什么。」
如果可以,顾绵真想大骂一句:魏阶你不要脸!
把裴川捧得跟天上的神仙下凡一样,不惜把自己踩到土里都要起这个名字。
一面暗示自己写出了《易都赋》,一面又装作不学无术病秧子,他是怎么能心安理得说这种违心话的?
顾绵低低冷哼了一声:「王爷都这么说了,那就请王爷赐名吧。我倒想看看,王爷能写出个什么名字来。」
听到这一句,裴川才终于在心中舒了口气。
他从前只以为魏阶此人最是难缠,却不想,时隔这么多年,他身边这一个,竟更难缠。
魏阶此时才心满意足地起了身,走到屋中的长案前,提笔蘸墨。
顾绵跟了过去,便见他笔划刚劲凌厉,辗转之间便已写出了三个大字。
「行,止,居。」裴川念了出来,脸上浮起一抹微笑。
顾绵只觉得他的字倒挺好看的,只是仍不愿低头,便问道:「这么寻常的三个字,王爷作何解?」
魏阶将笔放下,看向她的眼神从容温和:「行止由心,王妃行事倒像是这四字所言,既是王妃的铺子,自然也多少与王妃的风格相同。不管‘行’还是‘止’,总离不开身上的一件衣服,达官显贵、平民百姓,也只于这二字之中,来往奔波。」
他走到顾绵面前,与她离得近了些:「况且,王妃的铺子当是在宁安街尽头,城门附近,那里行商走卒最多,进城出城,贸易往来,岂不是更与‘行止’二字相合?」
「你,你怎么知道……」顾绵哪里想到,其实他早知道了她铺面的所在?
魏阶却并不意外她的反应:「本王早说过了,王妃有事,也不必瞒着本王。」
他说完这话,便仍与裴川一道,回那边的小桌坐着了,只留顾绵一人站在原地,看着案上「行止居」三个大字,脑海中云翻雾涌,好一会,才似乎看见了一点光明。
魏阶比她所想还要更厉害,他知晓太多,又太善于堪破人心,她不能再留在这了。
顾绵像是忽然就下定了决心一般,先前的犹豫与不忍,都随着那三个字的出现被她强行一扫而空。
她要走,她得离开魏阶,她得离开这个危险的人。
魏阶的心情却是好了起来。
连日来白子冠的事情带来的烦闷好像也一扫而空,让他看着杯子里的茶汤都觉得可爱起来。
裴川自是察觉到了这两人的变化,只是他并未再多说什么。
有些事情,总要亲身经历了,才能有所体悟,旁人看得虽清,可终归不在其中,难知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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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福妻 卷一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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