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奇怪,女子本该温文柔雅,生在这大家族更该琴棋书画样样学的,可偏偏以芳得用棍子压着才勉强肯坐在书桌前,分明比弟弟大,认的字却没有弟弟多,非要寻出几个优点来说,大概就是心大吧,成天乐呵呵的也不晓得在高兴什么,好像从来不曾见她生气。
当然,她的演技也是一流的,在外头温良婉顺、规矩十足,一回到家里立马成了个女流氓,这么反差的角色,也亏得她不会精神错乱。
另外她的力气也非凡人能及,嗯……往右边看过去,对对对,就是那片梅林,有没有注意靠路边的第七棵?就是拦腰折断的那棵。
去年春雷厉害,国公夫人从树下走过,雷打下来,轰地树头自燃,吓得跌坐在地,以芳心疼娘亲,脚板一踹,种了七、八年的梅树拦腰折断,直到现在也没见长出新枝叶。
这力气,够呛人吧!
再说说这府里的六少爷,那可是个神童呐,两岁能认字,三岁作了首「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吕相爷听见,一把将他抱起来,高高举起,直说他是天上星宿下凡尘。
这话够呕人的,前头几个少爷,年纪轻轻上战场,一口气砍下几百颗脑袋,为朝廷立下大功,吕相爷没夸奖,女婿从三品将军飞升到一品大将,他没夸奖,一首不到二十个字的诗,就让小少爷和天上星星作了联结,这是明明白白的偏心呐!
但以笙确实不简单,十岁通过院试,成为当届最年轻的秀才,然后一路乡试会试殿试下来,十二岁的他在今春骑上大白马,是进士游街队伍中最耀目的探花郎。
至于兄弟姊妹之间的相处……
姊弟首度见面,以芳心里留下阴影,对这弟弟有多远躲多远,免得把疝气之疾算在她头上。
而弟弟见到姊姊哭、见不到姊姊也哭,哭到让娘亲焦头烂额手足无措,也不知是谁出了馊主意,去请来道婆,那道婆旁的不会,骗人的话信手拈来,她说:「这小公子非凡人,他来自天庭,眼睛太干净,见不得半点污秽……」
合着以芳就是污秽是吧?这么一搞,疼爱妹妹的五个哥哥不满了,联合起来排挤这个弟弟。
于是在母亲、外祖眼里的宝贝,成了兄姊眼中的小石子。
照理说这种情况应该会持续发展下去的,但自以笙能走路,成天到晚在以芳面前极尽巴结之能后;在小时候以芳控制不住力气,往往手一伸、腿一横,弟弟就摔得四脚朝天,身上老是出现不明瘀痕,娘问起时,口齿伶俐的以笙立马编出一套套不同说词,把情况给糊弄过去之后;在每每闯祸,弟弟总抢在前头收拾之后……
就算以芳的心再硬,也被焐暖了,这不,随着年纪增长,她习惯弟弟鞍前马后的伺候,对他的不喜渐渐变成依赖。
看见两姊弟一前一后走进凉亭,芊芊忙把茶奉上,朝墙那边喊一嗓子,「小姐来了,要弹琴吗?」
「嗯。」掐着喉头,以芳靠着墙缘、娇娇嫩嫩回答一声。
围墙外的男子连忙停下交谈、站直身子,一个个拉长脖子。
以芳回答后,往软椅上一躺。
「小姐,六少爷新买的话本。」芊芊双手奉上,六少爷交代得很清楚,她的重点工作是奉承大小姐。
「小姐,想吃苹果还是梨子?」拾拾问。
「苹果。」
「是。」拾拾拿起苹果削皮。六少爷说,她的重点工作是喂饱大小姐。
「我给小姐捏腿。」佰佰坐到椅子旁,六少爷说她得让大小姐通体舒畅。
有几个丫头伺候,以芳张开两条腿,满足地吁了口气,丢掉礼仪、丢掉规矩,这才是人生啊。
她被宠坏了,但以笙很满意,对她就该宠、用力的宠、死命的宠,最好宠到嫁不出去,留在府里一辈子才好。
想到前世的暗恋女子此生成了亲姊姊,泪腺里面的液体又蠢蠢欲动。吸吸鼻子,以笙连忙咽下胸口酸涩,坐在琴前,闭眼、再睁眼……一串乐音从指下滑出。
那真真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听得墙里墙外一片如痴如醉。
接过拾拾削好的苹果,咬一口,听着叮叮咚咚的音乐,她却大叹气,漂亮的两道眉毛下意识皱起,这几天心情有点糟,总觉得莫名的不安。
「小姐不开心吗?」佰佰捏着小姐小腿柔声问。
「小姐肯定是想五味斋的卤味了,我去给小姐买些回来?」拾拾道。
「还是话本写得不优?」芊芊问。
是这样的吗?只是因为话本不优、吃不到心心念念的卤味,心情才会低落?不知道,她就是觉得莫名不安,连着几天都睡不好。
「小姐开心点吧,六少爷说待会儿要陪小姐上街。」佰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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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谋甜妻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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