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炽心中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冰冷的怒意被她掌心的柔软压下。
初妍察觉到他的目光凝住,想起他曾经斥责过的「成何体统」,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她懊恼地想将手缩回,他却忽然反手,抓住了她的手。
初妍愕然。
宋炽柔和了眉眼,声音温润:「我说过,妍妍是我唯一的妹妹,不管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他凝视着她,看出了她的退缩与胆怯,空着的一手慢慢落到她丫髻上,重复了一遍,「别怕。」
他……是在安慰她?
初妍反应过来,惊讶地看向他,想看清他的表情。宋炽神情温和,目光无奈,任她打量。刚刚冰冷的怒意已经消失无踪。
初妍僵硬的身子慢慢放软,这才感觉到了疼痛。
身上到处都痛!脚刚刚情急之下踢起凳子,似乎撞肿了;肩膀撞开窗子,也在钝痛;还有手腕伤得最重,勒痕几乎见骨,火辣辣的,疼得仿佛要断掉似的。
偏偏宋炽还在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她的伤口。初妍受不住,「嘶」了一声,将手一缩,动作太猛,牵动受伤的右脚,顿时失了平衡。
宋炽反应极快,一把扶住她,发现不对:「脚也伤了?」
她怏怏地「嗯」了声。
为了探知真相,她这一回委实付出了大代价。但,值得。
常妈妈那些话……其实冷静下来,她很快想明白,常妈妈的说法并不全对,这世上还是有其他人能证明她身份,比如——蓝大将军的夫人,蓝夫人一年前见过姬家大姑娘;何况,她还有那块和田白玉双鱼龙纹玉玦。
真正的关键所在,是她没有机会见到忠勇候;而且失了过去的记忆,没了最大的底气。
常妈妈的话语中堵上她的全部后路,是想摧毁她的希望,打乱她的阵脚,让她失去反抗的勇气吧?
对方其实是在害怕,害怕她找回身份,所以才会不管不顾地使出毒招——把她卖入教坊。
如果她真是宋姮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宋家不可能为了一个小丫鬟和忠勇侯府撕破脸;而入过那个地方,哪怕被及时救出,她的人生也彻底毁了。
宋家不会愿意将一个声名狼藉的丫鬟放在自家的小姐身边,忠勇侯府也无颜认回这样一个女儿。她永远只能躲在见不得光的暗处,默默凋零。
要不是宋炽……
她忍不住看向宋炽,不管她愿不愿意,她又欠了他一回。
宋炽望着她受伤的脚,眉头微皱。
初妍的心头忽然松了些:至少现在,他在努力做一个合格的兄长。
也许,他以后还会变成前世那般冰冷无情,面目全非的模样,可她至少可以试着努力一下,阻止那件悲剧的发生?这样,也算报答他救她之恩。以后她离开宋家时,也可问心无愧。
楼梯声咚咚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一个穿着五城兵马司号衣的兵丁跑下来,惶恐地请示宋炽:「大人,楼上是忠勇侯府的人。」
宋炽扶着初妍,眼皮都不抬一下:「怎么,忠勇侯府的人就可以枉顾王法了?」
那兵丁想起这位的脾气,唯唯诺诺,汗流浃背,不敢再说什么,又蹬蹬蹬地跑了上去。
宋炽问初妍:「能走吗?」
初妍试着走了一步,摇了摇头。
宋炽弯腰,直接打横抱起了她。初妍身子僵了僵,想到自己刚刚下的决心,又慢慢放软,柔顺地将脸靠在了他的臂弯中。
宋炽将她抱上了候在外面的马车,放在了他常坐的位置上。自己弯下腰,脱下了她右脚的绣鞋。
初妍大窘:「你做什么?」想要缩回,却被他牢牢控制住,淡淡开口:「我是你阿兄。」
两人目光对上,他神情冷定,不容转圜。
也是,宋炽这人,一心政事,从无男女之思,上辈子就过得跟个僧人一样,连妻子都没有娶,估计自己的脚在他的眼中和猪蹄没什么区别吧。
初妍放弃了挣扎,面如火烧,弱弱要求:「你轻点,我怕疼。」
宋炽没有回答她,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几分,又将她足上的白色素绫袜脱了下来,露出里面青肿一片的脚背。
纤细的脚踝,如玉的肌肤,愈衬得那一片青肿越发狰狞可怖。
他脸色微凝:「怎么弄的?」
初妍回想:「我一脚踢飞了一张凳子。」
宋炽:「……」穿着软软的绣鞋还敢踢重物,她可真是能耐啊。再想到她后来双手被反绑着,还敢跳窗,他眉心突突直跳。
她的胆子也太大了些,若是他晚来一步……
宋炽揉了揉眉心:「你就不知道怕吗?」
初妍道:「怕啊,可总比被她们卖到教坊好吧?」
宋炽的脸色变了:「教坊?」
初妍想起一件要紧事,点点头:「她们硬逼着我在身契上按了手印。」
宋炽的眼神冷了下去:「知道了。」打开车中小几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盒药膏来。
初妍正要接过药盒。却见他径自打开盒盖,寻了一支新笔,蘸了里面的药膏,细细帮她涂抹在脚背上。
他动作轻柔,笔尖滑过青肿的肌肤,有几分痒痒的感觉,药膏的凉意沁入肌肤,舒缓了难忍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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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大人的春天 卷一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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