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后来淮阳王摔断了腿,断了太后的念想,虽然太妃听闻这消息时连哭了几场,可是廉苪兰却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腿瘸不瘸的,也不影响承袭事宜,倒也无妨。
不过从两位表哥的表现里,廉苪兰对那等子狐媚勾人的女子都深恶痛绝,又觉得大凡男子都是如此,女色当前,情谊不值千金。既然男人都是这样,她为何不寻个位高权重?这心里倒是更加笃定崔表哥了。
可是今日见表哥下马,腿脚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便,据说是寻了名医一直用药,腿脚已经见大好了。而且表哥的英俊更胜从前,真是叫人看了就心神一荡。那种意气风发的上位男子的气场,最是叫人心醉雌伏……
廉苪兰最近总是抱怨着母亲,当初撺掇着她推迟了婚期,不然的话,她现在已经是堂堂正正的王妃,何必偏居客座,却跟表哥说不上一句话?
等崔行舟扶着母亲回到正厅后,便是母亲嘘寒问暖,询问他的近况如何,面见新君时,可都妥帖?
崔行舟一一回答,而姨妈廉楚氏也不失时机恭维着外甥的才干定然能得盛宠隆恩。
不过眼看着崔行舟连看都不看女儿一眼,廉楚氏也是心里发急,便引着话道:「王爷,您奔赴西北后,真是叫家里人牵肠挂肚,自从你走后,太妃吃不下不说,就连你表妹苪兰也清减了不少……」
崔行舟并不搭言,只转身跟楚太妃道:「母亲,我还有一事未及禀明就就自己拿了主意,还望母亲见谅。」
楚太妃笑着看着儿子道:「你行事向来沉稳,府里的事情不都是你做主?有什么见不见谅的?」
崔行舟微笑着道:「母亲不怪儿子自作主张便好……我与万岁亲封的淮桑县主已经定亲了。」
这话一出,厅堂里的人全没了动静,大家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是从哪里冒出这个淮桑县主的。
楚太妃也惊讶地张嘴,不知说什么才好。倒是廉楚氏替她道:「婚姻大事当从父母之名,怎么可以自己做主?王爷怎么好这般……」
廉楚氏看着旁边女儿骤然变白的脸儿,心疼急了,只觉得外甥行事太过荒谬了。
崔行舟倒是镇定自若地给母亲奉茶道:「难得遇到一个这般秀外慧中的女子,怕被别人先定了,就请了当地的官府做保,聘下了她。母亲见了也一定喜欢她。明日我便带她过来给母亲看。」
像这类私事,崔行舟从不拐弯抹角,干净利索地炸开了王府一干众人后,便去了书房,听东州来人的战事简报。
一时间书房里的人进进出出的,太妃也跟儿子再说不上话了。
廉楚氏倒是替太妃拿了主意,趁着莫如去厨房给王爷取茶水的功夫,扣了这小子来审。
莫如没想到一向看起来和善的太妃,今日突然领着豪仆拿人。
不过他在府里人脉一向活络,赶紧往旁边一个小厮递眼色,用嘴型比划着「王爷」二字。
就是不知道那小厮能否机灵义气,搬来王爷救他。
初时他还不甚在意,寻思着王妃不过问问,搪塞过去就是了。
待莫如被押入太妃的院子里后,粗刺的长棍,沾盐水的鞭条子一一摆上,莫如才发觉太妃今日可改了家风,立意不问出些实惠的,就要大刑伺候了。
太妃紧绷着脸,先问那淮桑县主是何许人也。
莫如觉得这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只老实说她是西州陆家的外孙女。太妃用力想了想西州陆家,实在是想不起哪个王孙相侯在西周安家落户。
于是便问陆家受的什么荫封。莫如老实道:「只是个开镖局的,祖上似乎没有荫封……」
太妃听得直了眼儿,与一旁的廉楚氏面面相觑。廉楚氏接着又问:「那她父亲是干什么的?」
莫如也是机灵,绕开她父亲被斩的那一节不提,只简单说沛山望族柳家,祖上也是曾经跟随开国的圣祖打过仗的。
太妃心里略略安慰,只觉得还可,母家虽低了些,可是父家甚好,更何况这女子乃是受的新赏,可见家世尚可。
但是廉楚氏却听出了蹊跷来,若是这女子夫家显耀,缘何莫如先捡着廉价的母家说?这小子油滑,定然有鬼,于是便又跟着问了一句:「她父亲如今可在任上?在何处为官?」
莫如觉得柳家老爷正在阴曹地府当值的话,就不该他说了,于是小声道:「小的实在是不清楚……」
楚太妃紧接着又问:「那我便问问你知道的,你且说说王爷回来时,可是去灵泉镇北街歇宿了?」
莫如可没法搪塞说不知道了,于是迟疑道:「王爷是……去访友了……」
廉楚氏听了先是拍了桌子:「大胆刁奴!还敢隐瞒,来人用皮带子抽他,看他说是不说实话!」
壮奴们呼啦啦围了上来,将莫如扭伤,抽了盐水便开始鞭打起来。
莫如心知王爷的秉性,最恨身边人多言泄密。今日他若说出淮桑县主跟王爷未婚而居的实情来,便是过了眼前这关,也绝对过不去王爷的那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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诈欺成妃 卷三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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