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放着两个茶壶,透着一股子醇香,可现在范氏哪里有心思喝茶。
「都可以。」
魏尧就给她倒了一杯淡茶,递到她面前,说道:「多谢岳母准时赴约。」
昨天他听说范氏去了王府,赶忙放下手里的事情,赶了回来,在半路上遇见了范氏,就下马与她说了今天的约会,有些事情,他总要亲自问过她才行,毕竟她从前的事,越调查就越觉得可怕。
范氏捏着茶杯,似乎有些不安,深吸一口气后,耐着性子对魏尧问道:「你今日喊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招福知道吗?」
魏尧摇头:
「招福自然不知。她到现在都还以为,岳母是个处处为她着想,绝对不会害她的好母亲。」
范氏听到这里,有些急了:
「我,我没有想害她。我,我只是……」
不等她说完,魏尧就打断了:「你只是给她下了药,让她不能怀孕是吗?」
范氏没想到魏尧会这样毫无示警的把话直白的说了出来,一时语塞,转过头去抿唇沉默,眼眶里泛着红润。
见她如此,魏尧紧咬着下颚,愤恨道:「为什么?你得给我一个解释。你肯定也知道了,虽然你对招福下了药,但是她这回依旧怀孕了,只不过太医诊断之后,就说绝对保不过两个月,我给他喝了好几天的保胎药,一剂比一剂厉害,却没有任何作用,一开始,我以为是谁暗地里加害她,把府里上下全都清理了一遍,然而一无所获,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罪魁祸首,居然是岳母你。」
听魏尧说到这里,范氏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云招福初现反应的时候,魏尧就亲自给她把过脉,察觉她虽有孕相,但也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找了太医来重新诊断,结果是一样的,只是太医知道事关重大,并没有在云招福面前表露什么,只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将招福给隐瞒了过去。魏尧给她保了好几日的胎,但效果甚微,最后无可奈何,才做了那个痛心的决定,事后,他将府里有一点点可疑或不明确的人全都给清理出去,却依旧没找到根源所在。
那日看见云招福擦香蜜脂,他突发奇想,背着云招福取了一些膏脂去调查,调查的结果令他惊心动魄,他猜遍了可能会害招福的人,可最后找出来的幕后凶手居然是这个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人。
如果招福知道了这件事,那她心里该有多伤心。
意外小产, 孩子没能保住的同时,背后害人的人不是旁人, 竟然是自己最爱的母亲。
这个打击, 无论是谁都很难接受,正因为如此, 魏尧才会想方设法的瞒着云招福。
「你不再说了。这件事是我对不起招福,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你直接告诉她吧,让她从此以后恨我这个做娘的, 让她今后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范氏将脸埋入了双掌,痛哭起来, 显然害了自己女儿这件事情也让她十分痛苦,这多长时间以来, 都是在隐忍着, 不敢告诉任何人,今天被魏尧当面指出, 范氏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心理防线一再突破, 哪里还忍得住。
魏尧坐在一旁, 等她哭完,然后才开口道:「岳母忍心告诉招福,我还不忍心呢。她对你没有丝毫防备, 我只是弄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范氏深吸一口气, 从衣袖中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痛哭过后冷静下来,已然恢复了冷然决绝,那样子明显就在告诉魏尧,她并不想将内情告诉他知道。
魏尧低头看着面前的茶杯,里面的清茶因为没有立刻喝而茶色渐深,微微一动,便是波澜。
静谧的雅间内,魏尧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件事发生以后,我派人去查过你。从安庆查到了范阳,岳母你猜我的人查出了你在范阳的一些什么事情?」
提起范阳这个地方,范氏的手不禁紧紧捏在了一起,魏尧并未给她丝毫缓和的机会,继续说道:「你十四岁之前都生活在范阳,而范家在范阳老宅里确实有一个范小姐,不过这个范小姐却在十三岁的时候,遭遇了匪徒,吓得疯魔了,当时还健在的范老夫人是个眼盲的妇人。」
范氏听到这里,实在是挂不住了脸,站起来就要走,却听魏尧又说了一句:「你可以走,不过范家在安庆是个商贾之家,范涛前几天来京城做的什么?」
范氏听到范涛两个字,又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挫败的坐下,对魏尧递去了凶狠的目光:「既然你什么都知道,还要喊我来做什么?你可以直接将这些事情告诉别人,你可以让刑部来抓我,甚至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却不能因此来威胁我,我是个从鬼门关爬出来的人,活了这么多年,够了。」
「你可以去死,那你想过这些事情被人知道以后,云家会是什么后果吗?难道那样你也无所谓?」魏尧站起身来,负手踱步:「我暂时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我可以肯定,你与小刀会有很深的关系。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不会捅出去,你是招福的娘,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我之所以今天会把你单独喊到这里来,为的就是想要你给出一个答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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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 卷四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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