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途之家 第68章

  郁薇生气了,跑到Barry面前,怒道:「你妈已经三十几岁,她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她不愿意听你的劝告,你有什么好生气、好迁怒的?你一心一意想要救她,她却没想过要拉你一把,你干么还惦记她?一个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小鬼,独自在人间飘飘荡荡,容易吗?阿嬷是担心你才劝你走,你不应该这样对阿嬷!」
  「不许你骂我妈咪!」怒气张扬,小小的脸蛋变得狰狞,青筋在额头浮现,迅速蔓延到整张脸,像藤蔓盘绕,密密麻麻的青筋布满脸庞,大大的眼睛冒出绿色青光。
  一阵阴风起,绕着Barry旋转,他的头发竖起,衣摆翻飞,同时蒲团、木鱼、香烛、纸钱纷纷飞到半空中,下一秒,同时朝郁薇射出。
  乔暂见状,连忙出手拉住郁薇,身子快速旋转,用背护住她。
  在快速的撞击之后,东西纷纷落地,乔暂抓起供桌上的佛珠朝他射去,一整串的楠木佛珠在碰到Barry时,化为绳索,像是有生命似的圈住他的颈项。
  佛珠越缩越紧,乔阿嬷拿起净瓶准备将Barry收进去,他用力拉扯着佛珠,身子不断挣扎,一声声、一句句哭喊,「妈咪救我……」郁薇别开脸,不忍心再看。
  乔阿嬷叹气,硬起心肠、打开瓶口,Barry的魂魄被咻的收了进去,同时佛珠掉在地面上。
  乔暂捡起佛珠,跪到佛前诵经片刻,再将佛珠放回供桌,而净瓶里……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听得见Barry的哭闹喊叫。
  郁薇的不忍乔暂看在眼里,他轻声说:「这是为他好,错过这次轮回,他还要等很久。
  江珂这种母亲,不值得他牺牲。」郁薇明白这个道理,不然刚才他也不会说那番话,她接过净瓶,靠近瓶边,低声唱歌,她哼着一首首很温暖的歌,试着安抚Barry的情绪,因为她有经验,知道被关在瓶子里是什么感觉。
  瓶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眼睛看不见的墙壁,无论怎么跑,都会撞墙,四堵造就恐慌的墙很吓人,像随时会把人压扁压垮。
  渐渐的,Barry的哭声停下来,郁薇很有成就感,她对着乔暂嫣然一笑。
  乔暂从小看郁薇长大,第一次觉得,她的笑容很美丽,她的声音很温柔。
  唱完歌,郁薇对着瓶子,开始说故事,从「吴下阿蒙」到「一字千金」,从「揠苗助长」到「塞翁失马」……她把自己知道的成语故事一个接一个说。
  乔暂非但没有阻止她,反而载着她回家,找到很久以前的故事录音带、很久以前的录音机,把净瓶放在旁边,放给Barry听。
  陪着Barry听了一会儿故事,乔暂拉着郁薇走到客厅,郁薇抬起头,满脸骄傲地对他说:「今天,我没有害怕。」在讨赏?乔暂微哂回答,「我看见了,你很勇敢。」
  「以后我会越做越好。」
  「我相信。」
  「你不必担心我会被吓到,我乐意当你的桥梁。」
  乔暂满足地叹口气,拥她入怀,「我知道。昨天晚上……」
  郁薇急急抢话,「我知道我太小心眼,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就算丈夫和别的女人出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管怎么说,你和江珂都有一定的交情,我不能阻止你们约会,我只是……真的没办法和她靠太近,一靠近就头昏眼花、全身疼痛不已,这次我已经很注意了,但还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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