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敌和妻子二人独处一室,还有洛菲的佐证,就凭洛桦那冷血暴戾的性子,必定大发雷霆,届时别管傅昭是诰命还是国公府的便宜姑娘,都得灰溜溜地从京城滚出去。
周纹躲在舫内亲眼看着韦放进了亭子,又亲眼看着傅昭进去,本以为这事十拿九稳,可进来却遍寻不到韦放的人影,心中的惊愕惶恐自是不消说。
好在还有洛菲,她只需按自己教的做,傅昭的「不守妇道」这项罪名必定扣得死死的——可韦放为什么又回来了?
周纹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慌乱,暗自打定主意,韦放没有证据,任凭他说什么,自己只一概不认。
一样惊疑不定的还有傅昭,她刚才一脚把韦放踢下去,是个男人就气不过,莫不是过来找她寻仇?如果他顺着洛菲的话胡说八道……不对不对,当官的最重名声,他总不会把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
再者,他也是遭人算计,要恨也是恨周纹!傅昭强自装着镇定,伸手取杯子,手插在热水里,烫得一缩,当下忍不住倒吸口冷气。
虽说她经孟嬷嬷揠苗助长般的教导,近来着实进益不少,拿出气势来也颇能唬住人,但她毕竟只十五岁,开窍的时间太短,遇到突发紧迫的状况,免不了心底发虚。
手上一热,是洛桦的手覆了上来,抬眼望去,他眼中漆黑的瞳仁晶莹地闪着光,看上去十分温馨柔和。
傅昭刹那间就镇定下来,只要他信自己,凭旁人流言蜚语,又有何惧?
洛桦轻轻握了握,又迅速撤手,正色对亭内众人说:「小妹落水受惊,实不好再叨扰下去,不如我带她先回去。」
郑夫人在后宅浸染多年,今天这出戏的弯弯绕她岂会不明白,闻言笑道:「正是这个理儿,趁天还没下雨,赶紧走吧。」
「等等,事情还没说清楚,怎么能走?」刘夫人温和一笑,语气却冷冰冰的,「韦大人既然不请自来,定然知道些什么,还是请进来问问的好。」
她不知前因后果,想得很简单,韦放和洛桦是死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出乎她意料,面露惊惶之色的不是傅昭,而是周纹,刘夫人登时怔住了,暗忖道莫非是这丫头做了什么局?
周纹一慌,洛菲也跟着沉不住气了,脸上已然变色,只觑着周纹不敢言语,细看竟是全身都在发抖,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
郑夫人已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问洛桦:「既然侯夫人心有疑问,不如请韦大人进来。放心,这是国公府,万不会让令妹受委屈的。」
刘夫人的脸色便有点不大好看。
丫鬟搬来屏风挡在前面,韦放隔着屏风先是一揖,继而缓声说:「韦某听说安国侯府的姑娘落水,引得众人哗然,连不相干的人也牵连进去,我生怕其中有什么误会,特来解释一二。」
误会?他想替傅昭开脱?还是想攀咬自己?周纹一阵心头急跳,暗道须得一棒子打死韦放,不由看了洛菲一眼。
洛菲突然尖叫一声,「就是他,就是他,我听见他和嫂嫂在亭子里说话,要定罪名弹劾哥哥,吓得我转身就跑,这才不小心摔进池子里。」
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洛菲不安地动了一下,喃喃道:「你们这么看我干嘛,我说的都是实话。」
积聚在天空的乌云愈来愈重,沉沉地压下来,压在傅昭的心上,她长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洛桦的脸色比天色还要阴沉,目光又灰又暗,一个明闪照进来,青白的光照得满室雪亮,照得他的脸如鬼魅般可怕冰冷。
洛菲一眼瞥见,吓得几欲昏厥,自己光想着讨好伯母,怎么就忘了这位哥哥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儿,这下可如何是好,他定然不会放过自己,只盼伯父伯母赶紧料理了他才是……
轰隆隆的闷雷声中,韦放高昂的声音从屏风外传来,「这正是韦某要说的——有人邀我亭中一叙,不巧竟碰上了洛夫人,本该速速离去,但因洛大人对韦某误会颇深,也不肯给我机会解释,只能请洛夫人帮忙带几句话。」
「洛姑娘应是听错了,我说的是‘谈和’,想和洛兄握手言和重修旧好,而非‘弹劾’他什么罪名。」
韦放轻飘飘几句话,事态急转直下,枉费了周纹的一番心机布置,更显得洛菲刚才的无端指责十分可笑幼稚。
傅昭没想到他竟会站在自己这边,有了他的话,洛菲那盆污水只能自己端着了。
飒飒凉风吹过,方才心头排解不出的郁闷登时随风消散,她感到一阵轻松,如乍开闷笼般,脸上也不自觉带了笑出来。
洛桦瞅见,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
刘夫人干巴巴笑了几声,「如此,倒真是误会一场,菲儿你也真是的,听风就是雨,这么大的姑娘还跟个跳脚的猴子似的。亏得这是自家嫂嫂不和你一般计较,不然你且赔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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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解甲归甜 下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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