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昭手里摆弄着素红纱绢,只是默默沉思。
章华不忍见她难过,安慰道:「贩私盐的人多了去了,皇上不会因为这点微末罪名就难为洛哥。只是朝廷上几个言官叫得欢,皇上不好装看不见,等这阵风过去就好了。」
傅昭愕然,旋即一笑,章华还真是想得简单,诚如他所说,洛桦又不是盐道盐枭,他贩升斗盐靠气力养家糊口的,皇上根本犯不着如此动怒。
皇上发作他,定有其它原因。
傅昭长长叹了一口气,以她的见识,根本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若是能见洛桦一面就好了,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出是谁在害他。
天上蒙了一层浮云,有些阴,却不重,惨白的太阳在暗云的缝隙中挣扎穿梭,飒飒秋风席地而起,外面的白杨、青枫在冷风中微啸,平添几分不安和凄凉。
傅昭觉得气闷,走出屋子透透气,一眼看到灰暗高大的围墙,阴森森的死气沉沉,斑驳陆离的老砖上布满了暗红和鲜绿的苔藓,诡异的压抑感,莫名让她想起那个许久未曾做过的噩梦。
恍惚间,她好像又置身于那口枯井,徒劳地盯着头顶微弱的光芒,一点一滴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啪啪,傅昭狠狠拍了两下脸,深深吸了口气,极力把恐惧压下去。洛桦生死未明,自己怎能提早放弃?
章华吓了一跳,忙跑过来说:「你打自己干嘛?魔怔了?千万别,洛哥从宫里出来后见我没保护好你,非揍我一顿不可。」
「他一直在宫里,对吧?」
「嗯。」
「没下诏狱,也没去大理寺的监牢,对吧?」
「没啊,你怎么了?」
「我要进宫!」
「啊……」章华打了个顿,回过神来,惊叫道,「你去宫里干什么?你要面圣?皇上根本不会见你的,你少添乱!」
傅昭转过身来,目光煌煌盯着他,眼中似有两团火在烧,「皇上不见我,皇后总能见,怎么说我也是国公府的便宜女儿,这个面子还是要给我的。」
章华强咽了口唾沫,勉强笑道:「那是,我母亲肯定会陪你去……可你见了皇后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就是想为你说话都不能够。」
傅昭定定看着晦暗的天空,许久才说:「只是唠家常而已。」
天低云暗,飒飒的秋风吹得暗红宫墙上的白草不停摆动着,午牌时分,太监宫女们都忙着伺候各宫的主子,甬道静悄悄的不闻人声。
傅昭跟着定郑夫人步履匆匆地向凤仪宫走去。
几只乌鸦、麻雀在地上啄食,听见他们细碎的脚声,急急扑棱着翅膀飞起,在昏暗的天空盘旋不定,给寂静的深宫又添几分凄凉。
傅昭是个爱热闹的人,乍来到这样幽静深远、肃穆威严的禁宫,只觉透不过气,浑身不自在。
想想来意,她压下心中的不适,攥紧拳头,迈着步子稳稳地跟在郑夫人身侧。
中途经过岔路口,见远处大殿巍峨高耸,侍卫们一个个挺胸凸肚,挎着腰刀,钉子似地站在通道两旁。
傅昭小声问道:「那是娘娘的住所吗?」炒股日记www.ddgp.net
郑夫人摇摇头,低声回答:「那是太阙宫,皇上处理朝政的地方。」
傅昭不由放缓脚步,又向那里望了望,直到郑夫人在前头招手唤她,才急急忙忙追上去。
过了中门,便是凤仪宫,离太阙宫并不远。
许是看在郑夫人的面子上,傅昭没等多久就见到了皇后。
她穿了皇后常服,应是刚用过午膳,略有些困意,懒懒躺在美人榻上,背靠着大迎枕,微阖着眼。
一大群宫女侍立在旁,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殿内只听得到皇后轻微的呼吸声。
郑夫人带傅昭进来,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场面,当即愣了下,傅昭也不知所措地站在当地。
郑夫人毕竟见多识广,拉着傅昭静静地跪下。
一个贴身宫女见状,就向皇后耳畔小声说:「娘娘,郑夫人和傅氏到了。」
皇后细细的弯眉一动,睁开眼,也不起身,略抬抬手:「起来吧,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些虚礼。」
「娘娘体恤臣妇是娘娘的仁慈,但国礼不可废……」说着,郑夫人稳稳当当给皇后行了大礼。
傅昭紧随其后,结结实实磕了个头。
皇后见她实在,不禁笑道:「这是你新收的女儿,果真是有样学样,倒不像是乡下来的姑娘,国公府的姑娘做派学得是有模有样。还是你国公府眼光好,这丫头是个可塑之才。」
这话不阴不阳,听似句句夸赞,实则不乏讥讽不满之意,别说傅昭脸色大变,就是郑夫人也有点擎不住。
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郑夫人只得勉力笑道:「这丫头不成器,还需好好教导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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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解甲归甜 下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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