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傅琨的嫡长女嫁陆成遥,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陆家还是太复杂了。
傅琨捏捏鼻梁。
「不妥。」
即便不考虑别的,只考虑傅念君的幸福,他也不会与他们联姻的。
傅渊却就事论事:「爹爹觉得何处不妥?陆兄与他的妹妹如今住在傅家,未必不是陆家打的算盘,毕竟如今朝堂渐稳,他们要观望也观望的够久了,他们想要重回前朝时的辉煌,必然要做一些改变。」
联姻新贵大臣,就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陆家两个孩子怎么打算,自然有你二婶去操心,他们不放到明面上的打算,我就权当不知道,陆大郎的事,你就休要再提了。」
傅渊敛衽,「孩儿明白。」
傅渊顿了顿,又叮嘱了一句:「马上就要殿试,旁的事你且放在一边,近日来多在书本上花些功夫。等殿试一过,你的亲事也要琢磨起来了。」
傅渊当然知道,成亲是自己避无可避的一环。
「是。」
傅琨见他此般神色,似是有不愿,心里不由起疑。
「你可是有中意之人?」
「断无。」傅渊答,「爹爹这话自不用多说,我心里有分寸。」
他是傅琨的嫡长子,是要与父亲在这政敌林立、云波诡谲的朝堂上并肩同行的。
在女色上,他知道尤其不能放松。
多少百炼钢,都为女子化作绕指柔。
傅渊不敢说自己心性坚定,却只知道严于律己总没有错的,因此在如今妓馆遍布,人人狎妓的风气下,他依旧逼迫自己随时保持一分警惕。
「没有就好。」傅琨缓缓道:「你阿娘去得早,本来这些话都该由她来说的,可是如今,只能我来讲了。」
姚氏,是根本不能指望的。
「我与你阿娘少年相识,共过甘苦,历过劫难,她最后命薄,弃了我们而去。」
傅渊听他说到亲娘,喉中不由有些哽住了。
大姚氏走得时候,傅念君还小,他却是能记事的。
「多少恩爱夫妻,也逃不过天人永隔,可见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宿命,本就浅淡,成了夫妻的,已是不容易。」傅琨的目光恰好望向了亡妻的牌位,那锃亮的檀香木泛着悠悠岁月的光泽,旁边留了一处空,是傅琨给自己留的。
他望着那牌位的眼神柔和,一如当年望着温柔浅笑的妻子。
傅琨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我是你爹爹,自然愿你在婚姻一事上圆满,与你的妻子,做到既有缘,又有情。」
傅渊微愕。
「这也算,是我对你阿娘的交代了。」
这是一个对傅渊的承诺,即是他日后挑妻子,傅琨一定会尽力为他选一个与他「有缘又有情」的。
这对于一个居高位,握大权的丞相来说,实在太不容易了啊。
傅渊很清楚,他和傅念君的婚事,本就是该拿来按斤两称了卖的。
可是傅琨却这么说……
「爹爹……」
傅渊的声音有些,压抑着一种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情绪。
所以,爹爹才会这么费心地与崔家退亲吧。
不是因为崔家「不合适」或者是「不够格」,傅琨仅仅是作为一个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想让傅念君嫁一个有缘又有情的夫君。
傅琨如今对傅念君是这样,以后对他,亦然。
傅琨淡淡笑了笑,对于平日一向冷漠寡言的长子露出这样的情绪并不诧异。
「三哥儿,以后你妹妹,这傅家,都会交到你手上,爹爹希望,你能做得比我好。」
傅渊垂眸望着地上,光可鉴人的青砖上是透过花格漏窗间洒下的薄薄日光,这宗祠里总缠绕着一种木香,如水流般漫溢,缓缓流淌,盘桓不散,挥之不去。这种木香,悠长绵延而又含蓄内敛。
就如他的父亲傅琨一样。
傅渊知道自己生性冷漠,在这个家里,除了父亲,他对谁都是漠然不顾的。
可父亲他不一样……
即便居于朝堂多年,浸润了无数阴谋算计,他依然保持着一份纯心,对他逝去的生母,对他们兄妹,对这个家……
也是因为这纯心,傅琨才不至于叫高位厚爵、权力物欲蒙了眼啊。
这一点,傅渊很清楚,他自己就做不到。
傅渊只拱手长揖,缓缓折下腰,「爹爹所言,孩儿谨记。」
「娘子,那位您一直留意着的魏夫人近日病了,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
仪兰乖乖地向傅念君传递外头人盯着的消息。
「是吗?何时病的?她病之前去见过谁?」
「已有十日了,最后见的是登闻检院朝请大夫荀乐荀大人的妻子,王夫人。」
仪兰比芳竹有心,她知道娘子今时不同往日,在这些事上尤为用心地去学了学,否则以她从前的功夫,恐怕连囫囵地把荀乐的官衔说出来都做不到。
傅念君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
终于来了。
这件改变傅渊人生的事,终于要来了吗……
魏氏去过荀家了,想来应该是已经与荀乐有些首尾了。
称病不出。
为什么突然就病了,还一病这些时候。
难道魏氏是被强迫的?非心甘情愿与荀乐父子有私?
傅念君不是不知人事,她在嫁入皇宫前,很多事都是多多少少知道的。
关于男人,关于一些男女之事。
有些龌龊,远超过她一个小娘子能想象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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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君欢 卷二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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