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咧嘴笑：「怎么不合适？这游戏根本为我量身订制，现实不能做的事，在这里不只能，还能痛痛快快做，而且杀了那么多，地上一具屍体都没有，直接转换成补血用品，干净省事，满地屍堆多麻烦，摆着还发臭。」三千斩完成！继续往四千斩努力，目标九九九九。
　　欧阳修：「……」恕他无法理解这种恶趣味。
　　玩家笑容更深了一点点，拨空瞟了个眼神过来：「屍体的味道，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啧啧啧，还是电玩世界好，怎么杀、怎么捅，最后都干干净净，自动归零。」
　　面对这种歪理，欧阳修实在不想陪聊，碍于此行另有目的，他只能忍了。
　　反正这些年来，他忍过的次数还少吗？
　　砍敌军砍到逐渐麻木的那方，手上动作已进入机械化本能，不用动用脑力跑关，明摆着很有兴致跟他闲聊：「我还以为，从以前到现在，你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跟她双宿双飞，可是真的盼来这一天，你却这样抽身走人？」还担心她触「狐」生情，连狐崽都带走了，心思缜密呀。
　　欧阳修：「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要和她双宿双飞。」
　　「那你还求了我这么多年？求的是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这很容易呀，你早说，N百年前我就帮你达成了，哪需要你舍弃掉那么多珍贵的东西。」四千了四千了，手感正发烫呀！
　　欧阳修不搭腔，脸上表情高深莫测。
　　那样的神情，旁人或许看不懂代表什么意思，疯狂打电玩的那方眼中，却是无比明了。
　　每次看欧阳修这号表情，就戳中他的笑点，够他嘲笑一整天。
　　如何能不笑，世间傻人多，像欧阳修这种毫无上限的傻子，真找不出几只。
　　欧阳修的傻子行径，他如数家珍，年年拿出来取笑为乐：「因为她被白泽噬去肉体魂魄，再无转世可能，你拿了一身毛皮跟我交易，求她一丝生机，可是无中生有太困难，你又拿了真身幻化的能力加码，把自己搞得人不人兽不兽，林林总总加起来，让我算算你还掏出多少东西，去交换一个不一定能成的缥缈希望。」
　　他一心两用，电玩要打，也要腾出几分脑力，回想欧阳修的「牺牲奉献」：「啧啧啧……当药引的半身血、辨鬼神的天眼、一对无坚不摧犄灵角，还有什么我忘了……有些东西我玩一阵子，嫌无趣，全丢了，就这身兽毛大衣合我心意，实用。」
　　他拍拍自己身上雪白大衣，颜色干净无瑕，触感丝滑，耐脏，防火，防雨，还防刀箭，穿起来既好看又温暖，是他的心头好。
　　欧阳修终于变脸，简直怒到想一脚踢翻PS4，坏他的九九九九斩野望。
　　妈的，神爱世人是句屁话吗？！
　　没见过这么沉迷于暴力电玩的神！砍人砍出成就感了！
　　「凌凛，是你说工程浩大，缺少某些契机不能成事，给半身血，因为你耗损过大，中途容易贫血失手，得补！毛皮是因为你手脚冰冷，影响发挥，得裹暖！给天眼是因为眼力不好使，万一救错人麻烦，得辅助！其余哪一项不是你开口讨的？！」
　　「我开口，你就给？诈骗集团最爱你这种家伙。」玩家凌凛，被控诉得毫无愧色，甚至眉宇间，夹带几分得意。
　　对了，他漏提欧阳修除了肉体上的实质奉献，还曾拿劳力作付出，给他当过五十年使唤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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