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一时无言。
　　因为他没有料到，她想要的，不需要他付出任何代价去换取。
　　他可以帮她换个条件顶尖的伴侣。
　　也可以帮她换到顺遂美满的姻缘。
　　还可以帮她换到一条平坦无波的人生旅程。
　　更可以……
　　他想过很多很多，独独没想过她口中说出的那些。
　　「然后，我还想要你那间修理屋，重新开张，现在那块草地空荡荡的，看了好不习惯……」她想起站在草地前，心也跟着空荡荡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受。
　　杜清晓说完，看见他表情明显木楞，她终于很迟钝察觉一件事：「我想要的……会比你打电话给注生娘娘难吗？」是不是她提出的请求，太过苛刻了？
　　「我打给注生娘娘干么，我跟祂又不熟。」他没跟上她的思绪，不懂注生娘娘在这里被提出来的意义为何，他刚并不是在找手机，只是想拿条手帕，替她擦擦脸。
　　但当他回完这句，突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为什么笑，他不知道，就是觉得心情乍晴，一股雀跃漫涌上来。
　　他笑了很久，笑到杜清晓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戳中他哪处笑穴。
　　「……到底哪里好笑啊？」她发誓，她看到他笑出眼泪，眼尾水光闪闪，像缀了一颗璀璨的钻。
　　他停不下来，断断续续回她：「只是觉得……开心。」
　　他如何不开心？
　　((你还能回来，太好了。
　　你还愿意让我待在你身边，太好了。
　　我难以启齿的愿望，你却那么理所当然、简简单单地说了出来。))
　　杜清晓：「那代表……你答应我了吗？」
　　会笑=心情好，心情好=好说话，好说话=提任何要求都能被接受，A=B，B=C，C=D，故得证，A=D，会笑=提任何要求都能被接受……吧？
　　欧阳修大半张脸从捂住的手掌间露出来，眼眸还是弯弯的月儿形状，瞳仁乌溜溜的，光芒闪烁。
　　杜清晓被这一眼瞧得胸口一震，有些先前没留意的情绪，在这一震中，缓缓苏醒，变得越来越清晰。
　　那些情绪，包含了在意他、要紧他、注意他、依赖他、见不到他时心慌、遗忘他时心焦
　　许多事，不能细品，越品，越会品出另番滋味。
　　而她，终于品出了自己刚刚对他提的种种要求，听起来多么像……示爱。炒股日记www.ddgp.net
　　杜清晓脸色蓦然爆红。
　　于此同时，听见他嗓音犹带笑意，说：「好，我答应你。」
　　第十五章 坠下神坛的神
　　归元界里待了多久，在正常时空中，仅仅半秒钟的事。
　　杜清晓用了那半秒钟，体验到水煮红虾的人生经历。
　　明明自己也不是示爱啊，他的回答更无关暧昧，可是事后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好像说出挺大胆的话。
　　不仅如此，在脑子沸腾、思绪被煮成浆糊时，她还说了什么？
　　((我明天早上能去找你吗？你那个时候已经回来了吗？))
　　((还是我跟你一起回去？我亲眼盯着你，我比较安心。))
　　((而且我也可以帮你搬搬东西什么的，修理屋那么大一间，你一个人搞得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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