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过，可是进不去，跳不过门槛。」祂说这句话时，听得出遗憾哭音，但没掉眼泪。
　　也是，毕竟是头下脚上的移动方式嘛……
　　最后，杜清晓没问祂后悔吗，有些事，后不后悔，也许连祂自己都不知道。
　　祂付完修理费，是一个小小的红包袋，便笑着走了。
　　「你觉得……祂还会再去跳吗？」杜清晓询问新任男友。
　　「会。」欧阳修答得没有迟疑。
　　他在祂眼中，并没有看见改变的决心。
　　「我也觉得会。不过如果祂某一次想跨出那一步时，肯多想一下父母几秒，或许一次、二次、三次……总有一回，祂会想到丧子之痛的他们。」虽然说为时已晚，死去的，无法复生，至少别让祂深陷在死前自杀的痛苦轮替里。
　　杜清晓顿了一下，问他：「祂最后报仇了吗？祂前男友的下场是？」
　　故事里，只停留在祂与前男友四目相对，祂狰狞冷笑，森寒说着：「找——到——了——」，留下无限想像，大家直觉认定负心汉的下场，必然凄惨。
　　「去了国外读书，在那里成家立业，工作顺遂，我记得还生了一男一女。」
　　杜清晓瞪大眼：「好不公平呀！」她都替祂抱不平了。
　　他笑觑她瞠眼模样，揉揉她后脑杓，说：「不然你以为，他会因为祂自杀而内疚，赔上自己一辈子？前一两年，或许会存有歉意，时间一久，生活有了更多重心，自然会选择淡忘，过好自己的人生才实际；而祂，天真以为自杀变成厉鬼，能替自己讨回公道，却没料到沦为地缚灵，根本无法离开，在同一个地方徘徊，寻找着早已不在那里的人。
　　「既然是地缚灵，祂怎么能离开那里，来找你修理祂的脑袋？」
　　「申请啊，半年可以允许一次，一个小时为限，超时未归，后果自负。」
　　欧阳修也没看红包袋里装什么，随手要往抽屉丢，她好奇去拦截来看，打开袋口，里头只有一张纸条，写了几组数字。
　　……不会是她瞎猜的那个什么大什么乐什么透的中奖号码吧？！
　　杜清晓来不及把数字背下来，他已经收进红包袋，抛回抽屉关起来，扼腕！
　　她眨眨眼看他，这人呐，嘴上嫌弃麻烦，却还是每回都替祂治疗伤势，标准的嘴上说不要，身体倒很诚实，嘴坏心善那一类。
　　「你为什么会开始做修理这一行？」
　　「还不是凌凛，也不知道他哪根筋出错，有一年的索讨代价，是要我修满一万件东西，我本来觉得麻烦，后来发现修理完拿到的『货款』还不错，可以继续当成本钱，和凌凛交易，一举两得，所以就持续下来了。」
　　货款不仅限于金钱，他更看中，是上门求修理的客户，愿意支付的「代价」。
　　九尾狐的尾，鲲鹏的鳞与羽，烛九阴吁出的气息，鸣蛇发出的磬声，又或者，像柏君意付出叶灵晶魄……万物皆可以成为修理费。
　　他拿到了东西，再去跟凌凛交易，换他大老爷心情愉悦，加快「救」她的速度。
　　欧阳修明明说得那么随意，把他曾为了她而努力做过的事，轻描淡写，杜清晓的心，却一阵一阵酸软起来。
　　她忍不住去抱他，双臂挂在他脖子上，声音低低的说：「……你干么不学学那男人，自责个几年以后，也去过自己的生活，遇见一只漂亮的雌白泽，生两只崽，不用一直记挂我，或许你会更快乐，什么也没有失去，依然是那只威风凛凛的白泽，而不用受困在这里」炒股日记www.ddgp.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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