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被螫到痛处，梁明爱抬眸瞪视他。「让我对你有感觉，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吗？」她轻喘了口气，又道：「因为你，我才对业务员改观，可是你却抢了宋蔚南的业绩，你这样子还要问我为什么对你冷淡？」也许她当初不该因他几个贴心的举止，就改变自己对业务员既定的印象。
　　「我抢他业绩？」他目光惊骇，像她说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奇人异事。
　　那带了谴责的目光让她微地一怔，可想起他所有的温柔举止，却依旧不做更进一步表示的行为，她微抬高下巴，质问的语气：「他告诉我的，难道不是吗？你敢说陈慈婷那部琴不是你卖出的？不是你抢了宋蔚南的业绩的？」
　　「你一整晚的不对劲就为了宋蔚南的话？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他恒常柔煦的目光再不见暖色，不知道是否是镜片反光的关系，他眼底竟透着深海般的幽凉。
　　第一次见他对她这样说话，梁明爱呆愣好几秒后，才带着试探地反问道：「程明夏，你要我信你什么？不管是你，还是宋蔚南，都只是同事，我就只该信你，不能信他？」
　　那句「都只是同事」，穿透耳膜后是疼痛，程明夏执起她下颔，凑进他微沉的脸庞，细细端详她，镜片后那双深目，随即又看进她眼底。「我以为，我们不只是同事。」他打算告白的，怎么还没开口，两人竟就变成这种局面？
　　他鼻息略促，像在隐忍什么情绪，看着她的黑眸灼热如火；而她就恼他这副模样，一副情深，却是她怎么探，他也不给答案。
　　她的初恋很糟糕，所以她对爱情缺少一点肯定和安全感，偏偏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少了这些。虽然他说过他未有女朋友，虽然他也曾向倩妮妈妈提过他未婚，但都只是他在说，没有证据证明。
　　凝视他的眼，梁明爱忽地绽笑，不知道是笑自己自作多情，还是笑他的自以为是；而再次开口，便控制不住情绪，怨着他。
　　「你对所有的老师都这样吗？我看你和江老师也很好，宋蔚南也说你们这些业务员是哪里有业绩可做就往哪里去——」
　　「是，业务员靠的就是业绩，哪里有业绩就该往哪里去，可是我不会去担心别人没吃饭会饿坏了身体、我不会去关心哪个老师心情好坏、我不会没事介绍我外公让哪个老师认识。今天我外公坐在办公室里，前后也有几个老师进去办公室，但除了你，没人知道那是我外公。有人问我，就告诉对方那是我一个朋友，你认为我这样做是为什么？」他皱着眉，眸色阴郁。
　　梁明爱摇摇头。「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但你抢业绩这点，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接近我的目的。」
　　闻言，程明夏呆愣了好几秒。他知道她讨厌业务员，但无法理解她为何要把业务员想得这么糟。就因为银行多打了几通要她借钱要她保险的电话？还是宋蔚南又和她说了什么？
　　他不作声的反应，让梁明爱以为他默认。她呵了口气，语声微哑地说：「程明夏，我大学时交了一个男朋友，那是第一次恋爱，所以我很投入，后来会分手是因为那个男人骗了我，他结婚了……」
　　那年她大三，一个假日的午后，打算去书局的她在经过百货公司侧门时，被站在角落发着信用卡申请单的业务专员喊住。她没看他，只觑了眼他递来的申请书，她摆摆手推说不需要，但他笑道：「小姐，你就给我个面子，停一下脚步，要不要申请，决定权在你手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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