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手滑入西裤口袋，目光深幽幽地睇着她。「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一点，就依你说的，往后，我不会再站在教室外看你上课。」
　　他想，她这时候还在气头上，他说什么都不是，不如先顺着她；况且他还没把宋蔚南的事情弄清楚，待他查清后，她气也消了，再来和她谈。
　　目光不移地凝视她好半晌后，他才再度启唇：「不打扰了。」
　　他微一颔首，转身走到门前时突又回身，指指茶几上他带来的消夜。「记得吃些东西。」说罢，跨出步伐并顺手带上门。
　　在门外伫立了好一会，想着今晚的一切后，他决定先去弄清楚江幼心和宋蔚南的关系。
　　☆☆☆
　　拿了点名簿就要上楼的梁明爱被喊住了。
　　「梁老师！你等一下！」刘慧慧想到了什么，出声唤住她。
　　她回过身。「怎么了？」
　　「没事。我是要问你，你下课后有没有要跟我们去唱歌？」
　　「唱歌？今天谁生日？」她知道公司里有几个老师和刘慧慧交情好，哪个人生日时就会邀约一起去唱歌庆祝。
　　「不是啦。」刘慧慧摆摆手。「是程经理要离职，我们想帮他办个欢送会。」
　　离……职？这意思是——他要离开公司？这消息来得毫无预警，以致于她无法反应，愣了好几秒后，她才道：「你说程明夏要离职？」
　　「对呀。老师你不知道吗？」
　　「我……我不知道啊。」她仍是一脸错愕。
　　「我以为他有告诉你了。」刘慧慧顿了下，又问：「那你要不要去？就去好乐迪唱一下歌而已，你下课后应该没事吧？」
　　「你、你说他要离职，意思是他不做了吗？」她像没听见刘慧慧的问题。
　　「对啊，不做了，好像前天递辞呈的。」
　　那晚他离开她住处后，有几天没见到他了；而她也未曾在上课过程中见到他映在窗上的影像，她还以为他是刻意避开，原来是打算离职？
　　「所以他已经不在公司了吗？已经走了吗？」她好多天没遇上他了……
　　刘慧慧摇摇头。「还没走啦，新业务经理今天已经来报到了，过两天业务都交接好，他就能走了。你要找他吗？他出去了，有些有合作的学校他总要去打声招呼，所以他这几天都很忙，还是他回来时我让他去找你？」
　　「不用了。」轻应了声，梁明爱低下眼，觉得心底稳实了点，至少他还没离开，但想着过几天他仍会走，终究无法平静接受这样的答案。
　　「老师，你想好了没？要不要去？没事就跟我们去玩嘛！」刘慧慧说。
　　她想了想，摇头道：「不了，我不大喜欢唱歌。」她应声后，匆匆上了楼。
　　进到教室，她掩上门，坐在琴椅上，怅然若失。他是因为那晚她说的那些话才离职的吗？可她是他的谁，他的工作岂是她几句话就能影响的？那么，他究竟为什么突然递出辞呈？
　　她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自己不该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也许回到最初的、最简单的同事关系，她或者就不会那样严苛看待他的工作，反正他从来也不曾明确地对她表示过什么，他们之间就不该再那样暧昧。
　　但即使是如此，她也没想过他会突然下了这样的决定……他若离开了，往后她要是在教学上遇上挫折了，谁给她鼓励、给她安慰？他若离开了，日后再遇上公司办活动时，还有没有哪个人会先把时间表给她，让她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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