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颔首,徐昳既然敢拿着冯医师来同她做这笔交易,便是有几分把握,不怕她去查。不过事关沈绰,还是得小心为上,故而她在回来的路上便吩咐好了元宝。
「虽说林太医亲口允诺绰儿不日便能清醒过来,可我又担心他醒过来,如何接受这一切。」
元宝嘴笨,不知该如何开解她,只是反复劝她宽心。
沈箬瞧着她心急的模样,垂眸轻笑了声:「罢了,如今想这么多也不过庸人自扰罢了。」
这些日子名医也寻了,各路菩萨也都拜过,该做的不该做的,沈箬都试了。再多的,也只能等沈绰醒过来再静观其变了。
她轻叹一口气,转了话头:「元宝,你说如何能替人正名?」
这便是在说宋衡的事了。
「奴婢愚钝。」元宝摇摇头,「不过向来都听说,譬如浪子回头之类的事,或许做上三两件好事,能让侯爷的名声好些?」
这法子倒是有些道理,不过先前江都水患,沈箬把功劳都推到宋衡头上,却不曾听人说他一句好。长安人议论起治灾之事,只说朝廷体恤,和宋衡半点关系搭不上。
反而大长公主的事一出,纷纷在背后骂宋衡。难怪常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沈箬取下发饰,打散发髻,一边拿牛角梳梳过青丝,一边皱着眉道:「他做的好事也不止一两桩了,若是有用,早便是天下称颂的清官了,何至于到如今的地步。」
「侯爷日夜操劳,哪有空闲去宣传自己做的好事。百姓不知,自然不会替他说话。」元宝想得甚是简单,却一点便点到了重点上,「姑娘若是有心,何不替侯爷传扬一二,到时口耳相传,正名也是迟早的事。」
这倒是说到了沈箬心里,宋衡不肯开口去说,那便由她来做。只是如今她还未过门,大喇喇去替他做这些事,多少有些不合礼教。
「如今怕是不大适合。」
元宝取来巾帕,替她濯面:「姑娘总归是要过门的,日后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又有什么不合适的?再不济,寻个合适的借口也就是了。」
帕子蒙到脸上,温热得有些舒服,她一解疲惫,心念一动。她今日说话那般不客气,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元宝,明日去准备些铜板,再让言叔找几个生面孔,去东市口摆着。」
凡事都要个名正言顺,左右宋衡确实救了沈绰性命,为了报答一二,倒也还算合理。
东市口最是热闹,南来北往的人也多,最容易传扬开去。只需请个口才好些的坐镇,将宋衡所行善事一一说来,凡愿意静听一二的,多予些铜板,想来不出几日便能得偿所愿。
且此事若是行了,也能给沈绰留个知恩图报的名声,也算是替他积福,如此一举两得的事,倒是甚好。
她愈想愈发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匆匆起身坐回到案前,连带落两只簪子都顾不得。砚台里的墨痕未干,她执笔浸润,思索片刻,便在纸上写起来。
这头一桩便是江都赈灾之事。
沈箬下笔如有神,把沈家在其中的功劳抹去许多,从宋衡筹办唱卖会写起,遣词造句毫不吝啬地夸奖他。运筹帷幄,当机立断之类的词接连往外冒着,这还是她头回文思泉涌。
她洋洋洒洒写了四五张纸,微微阴干后便小心叠在一起交给元宝:「明日找个说书的,先把这些讲了。切记,若是有人问起,只说是沈绰受过临江侯大恩,才想着替他诉一诉功德。」
元宝捧着一叠纸退了出去,同言叔筹钱找人。
沈箬又握起笔,咬着笔杆想他的功绩。只是费力想了许多,也再憋不出来一个字。她倒是想把私炮坊的事往外传扬,可转念一想,如此无根无据的事连定罪都难,若是说出去,只怕惹一身骚,反倒吃力不讨好。
可除此之外,他们也不曾一同经历其他的事,对于宋衡的过去,沈箬又何尝不是从旁人嘴里听来的呢,真假难辨。
她索性丢了笔,想着明日找薛幼陵和方子荆问问,这些事他们应当比她知晓得清楚。如此想着,沈箬蹬了鞋,钻进被窝里去,漆黑一片李傻笑着拿锦被捂脸。
说来也是奇怪,纵然听过许多关于宋衡不好的话,却在见到本尊的时候,沈箬通通把这些忘到脑后,总觉得他行事都有自己的道理,并非那般生杀予夺不讲情面之人。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宋衡的脸来,沈箬微微有些愣神,当真是美色误人,才叫她这般无条件地信任宋衡。
窗外响过两声鸟鸣,把她拉回现实。沈箬暗自嘲笑自己一声重色,翻身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赶着早市的人惊觉,东市口支起了个新的茶摊子,胡子发白的老汉津津有味地说着什么。
「且说那扬州太守德不配位,欺上瞒下,倒施逆行,引来天地震怒。龙王爷受命于天,施云布雨,大雨连绵月余,良田侵毁,长堤溃决,百姓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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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万富莫敌 上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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