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泛舟之人并不十分多,船家绕着湖游过两圈,宋衡也弹完了第五支曲子。
「哥哥再弹一首吧,那曲凤求凰就极好。」
为着遮掩行踪,沈箬早习惯了叫哥哥,此时托着下巴往湖面看,也不知道陈家今日来不来游湖。
宋衡颔首,琴音一变,清澈缠绵,足以引女子动心,连船家都在外头引吭高歌。
上半首曲终了,忽有琵琶声自远而近,清脆有力,似玉珠走盘,与琴声相合,似要引来凤凰。
来了。
沈箬看向宋衡,可算是把人等来了。她扶好鬓间金钗,燃起熏香,吩咐船家照着琵琶声的方向靠过去。
一曲终了,沈箬朝着思远递了眼神,要她去外头相询,可否请人一见。
思远很快回来:「他们邀姑娘和公子过船一见。」
人不肯来,那只能自己去了。
沈箬与宋衡出了画舫,顺着入了陈家的船,里头珍珠为帘,红木为案,珠玉嵌屏,处处皆是富贵。
女子斜倚着擦拭琵琶,对来人并无兴趣,似乎方才弹琵琶的不是她一般。而女子靠着的男人,大腹便便,在看见宋衡的那一瞬面色不善,问道:「方才弹琴的,是何人?」
沈箬并不想冒领这份攻,却被宋衡推了出去:「舍妹贪玩,随手弹着玩。」
她只得硬着头皮认下:「偶然之作罢了。」毕竟凤求凰这般的曲子,对着已婚之人弹奏,能有几个男人忍得了,也难怪宋衡不肯站出来承认。
男人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才请他们坐下喝茶,挤着笑去和女子说笑:「阿玥,你看看,这姑娘年纪不大,倒是弹得一手好琴。」
谁知女子兀自站起身来,抱着琵琶往里头走了,半点都不理会他。
沈箬抬眼看向男人,只见他轻咳一声,略显傲慢道:「内子体弱,不便见人,两位见谅。」
此番话听着像是在同他们赔罪,细听却尽是对妻子的包容,纵她言行随心,不顾世俗情面。
沈箬侧首,正对上宋衡的双眼,其中尽是探究之意,这陈擎之颇有些意思。
照大昭规矩律法而言,妻与妾截然不同,前者为主,后者为奴,故而唯有妻室可称内子。这几日沈家铺子的人递来消息,陈擎之妻子早亡,只有一子,如今已长成。陈擎之外出行商,途遇风尘女子,为其赎身为妾。
不过为了独子名声所计,才迟迟不立为正妻,不过一应做派都与正室夫人无异。今日听他已内子称呼,果如传言一致。
宋衡拱手:「尊夫人贵体,是温某与小妹唐突。」
沈箬知他有意接近,攀附着宋衡的小臂轻摇两下,故作天真道:「方才在船上兴起,却引来夫人琵琶合奏,似昆山玉碎,婉儿心中已引为知己,却不知夫人正在病重。」她微微一顿,似乎想起什么,「我记得哥哥还有一枝上好的山参,不如赠给夫人,就当是婉儿向哥哥求的。」
宋衡微微凝眉,却听陈擎之直言相拒:「多谢惠赠,不过内子身子自有圣手照料,不劳两位费心。」
操之过急,只怕引人注目,沈箬松了口,捧着茶盏轻抿,借着衣袖遮掩,拿手肘轻轻碰碰宋衡。
「小妹冒失。」宋衡会意,替她遮掩两句,却见陈擎之无意相谈,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珠串,此一行,怕是多有险阻。
果不其然,陈擎之下了逐客令:「两位若是无事,便不留了。」
陈家在庐州地位不凡,耳目众多,宋衡他们入城那日起,便有消息传至他耳中,外地富商多番上门,今日在此处相逢,怕也是存了心思。若非看在那一曲琴曲得了她首肯,怕是连陈家的船都上不了。
此言一出,沈箬便明白了过来,生意人耳目不比宋衡少,尤其是他们这种抢生意的人。她放下茶展,垂手在桌下轻扯宋衡衣袖,叹道:「哥哥说得不错,果然瞒不过陈老板。」
「陈老板见谅,温某确有一求。」宋衡接着她的话道,「温某与小妹本柳州人士,父母亡故,族人相争,故而流落庐州,想求一安稳生意。只是人生地不熟,那批药材怕是烂在温某手上,也无人问津。听闻陈老板耳通八方,可否行个方便?」
陈擎之手一挥,打断了宋衡:「不必再说,陈某不过一介商人,当不起如此一说。大路朝天,想来温老板自能走出一片天。今日便到这里吧,送客。」
半句回旋余地都不留,想来是谨慎至极。宋衡还欲再说,外头跑进来一个婢子,说是有贵客至。陈擎之看了名帖,将手串递给随侍之人,命人换盏沏新茶,引贵客入内。
「陈某还有要事,不留二位。」
陈擎之不欲再说,宋衡也只得作罢,与沈箬起身告辞。行至门口,正好碰见从外头进来的贵客,一经碰面,沈箬倒是认了出来,正是徐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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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万富莫敌 上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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