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激动的低嚷，「这样说来，如果我不当你的替死鬼，那个女人就要代替我而死？！程凡恩，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知道我这么做很恶毒，但我不能眼睁睁让你牺牲——」
　　「就算这样，我也不会接受。」她怒气冲冲的打断他。
　　在她眼中清楚触见一抹失望，程凡恩胸中闹慌，再也顾不上自尊与颜面，低声下气的求饶起来。
　　「乐乐，我知道错了，我已经放弃这个恶毒的想法，因为我发现，牺牲别人得到的幸福不是真正的幸福，我没办法昧着良心跟别的女人结婚，更没办法看着你爱上别人。」程凡恩满面愧疚，沙哑的道着歉。
　　孙嘉乐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惶恐的神情，她看得出来，程凡恩是真的爱惨了她，当初才会做下这么荒谬又邪恶的决定。
　　孙嘉乐一颗高悬的心，才刚安然返回原位，突地思绪又开始纠结起来——
　　「这么说来，你的母亲……」
　　下一瞬，她睁大水眸，倏然收嗓，不敢再往下说。
　　程凡恩嘴角一挑，语气苦涩的说：「从头到尾，我父亲不曾爱过我母亲，他之所以娶她，只是为了让她当程家的替死鬼。我父亲真正爱的人是我继母，我母亲死后不久，他就把继母娶进门。」
　　「你父亲也太狠心了一点。」她呐呐的说。
　　「我埋怨过我父亲，曾经恨透了生在程家的自己，更替我母亲感到不值得……可是，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忽然能理解我父亲当时的心情。」
　　孙嘉乐十分同情的凝瞅着他，小心翼翼的说：「这样说来，你继母跟弟弟妹妹都是怀着愧疚的心情，才会这么替你着想吧？」
　　莫怪乎，在程家兄妹身上看不见豪门世家的内斗戏码。
　　从程铭安与程予晶这对兄妹的表现不难看出，他们两兄妹十分在乎程凡恩，才会一再拿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两兄妹的各种忍让与关爱，几乎能称得上是委曲求全的讨好这位大哥。
　　更甚者，作为继母的叶菁菁，丝毫不在乎程凡恩的针锋相对，反而发自内心的替他着想，为了帮他找替死鬼而费尽心力。
　　除了愧疚之外，她找不到更好的解释。
　　想必程家上下都清楚，程凡恩的父亲压根儿没爱过程凡恩的母亲，而他的出生，亦不过是为了破除程家诅咒的必然。
　　只是……对于这个程家诅咒，她总觉得个中逻辑有些说不通，然而出于对他的信任，她终究没有再深入追问。
　　程凡恩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平静的陈述，「在外人看来，我是程家长孙，是未来能继承家业财产的豪门公子，可是在程家人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可悲的产物。」
　　孙嘉乐心中不禁一酸，张开双手将他紧紧抱住。
　　「你才不是可悲的产物，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闻言，程凡恩的胸口泛暖，大手轻抚过她柔软乌黑的发丝，神色温柔似水，素来高傲的姿态此时已然不复见。
　　即便是他自己，亦甚难相信，曾经，他把追求孙嘉乐视作一件无奈又可笑的事，可如今他却是满心满眼的她，以她为优先考量。
　　「你不生气吗？为了让你当替死鬼，我别有用心的主动接近你，甚至还想把你骗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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