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烛火,黑暗中浮荡着若有似无的清幽兰香,他心受牵引,走下廊阶,就着月光一一品赏架上的兰草。
犹记洞房花烛夜翌日,一早他走出房间,便闻到一股清新甜润的气味,他循香而去,就见淡紫嫩红的兰花舒展开来,兰瓣上头沾满了深秋的露水,似是不胜承载,羞答答地垂坠了头,那姿态就像与他度过初夜的馥兰,娇羞柔弱,晶泪含笑,我见犹怜。
他亦如为她拭泪般地,以指轻轻拂去露水,让花瓣恢复轻盈的姿色。
后来他才知道,这花名为醉杨妃,沾了雨露,更形娇美;也知道了馥兰喜爱兰花。
此刻,月色如水,修长的兰叶在夜风里摆动,彷佛在跟他招呼。
他忽然发现那三盆新兰不见踪影,莫不是掉下去打破盆子了,他一慌,弯身下去寻找,再起身张望时,就见到那三盆摆在另一个架上。
种花农户告诉他,冬日兰草多需日照,他再将三盆新兰摆回东边架子,期待明日晒到满满的温暖阳光。
回到房间,馥兰已经睡了,他宽衣熄烛,轻掀被子钻了进去。
他忙了一天,虽然十分疲累,但思绪繁乱,一时难以入眠。
鼻间萦绕的兰香久久不散,那香幽柔恬静,好似唱着一支温柔的小曲,让他渐渐地放松了身体,也放空了满脑袋的杂念。
这不是外头的花香,而是来自馥兰的芬芳。自结为夫妻以来,她的兰香夜夜伴他入睡,而出门在外,白天事务繁忙,又得看尽岳父脸色,夜里总是辗转难眠,直到他买下一盆兰草……
手背忽地被柔软指尖碰触一下,他心头一跳,转头看去。
「还没睡?」馥兰问道。
「嗯。」
「你跟爹这趟出去,好像……开始有一些意见不合?」
「别说这个好吗?」
「好,是该休息了。」
馥兰立刻弃甲投降。很晚了,他累了,连她都想睡了,只是他回房后,惊醒浅眠的她,又听他过度安静不像熟睡的呼息声,这才摸他试探了下。
床上的确不是讨论事情的地方,不如明天晚上再去书房,好好跟他……
「馥兰。」
她才迷迷糊糊想着,尚未对他这声呼喊反应过来,一个烫热的亲吻已印上她的脸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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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兰兮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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