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一直站在原地，失神地看着陆兆瑞发狂，两个孩子早已被他们的爹吓得躲进娘亲的裙摆里，抓紧娘的手，却是不敢哭出声。
　　「我不走了。」柳絮拉了两个孩儿坐下来。
　　「你说什么？！」陆兆瑞转过身瞪她。
　　「我不走了。」柳絮紧紧揽住两个孩儿。「你原要我跟你走，我还指望我们到了外地能重新开始；可今天你见到小姐，却将所有过错推到小姐和大爷身上，也不想想是自己做错了；这些年来，你一再如此，遇到事情就逃避，躲得不见人影，我不想再跟着一个不可靠的男人了。」
　　「你有完没完？！」陆兆瑞怒道：「我要走，也只想到接你一块儿走，你还跟老子耍脾气！」
　　「小姐会为我着想，要我去学刺绣，让我在绣坊谋个活儿。而你呢，高兴就拿钱来，要我唱曲儿给你听，要孩儿扮戏给你笑；可瑞爷啊，我跟了你，就是你的人，你不能再将我当成是卖唱的歌伎，任你在我们孩儿面前呼喝来使唤去的。」
　　「你这贱人！也不想想这几年我盖房子给你住，帮你养两个孩子……哼，我都还没说呢，这两只小畜牲哪里像我了，也不知道是你跟谁生的，老子白白当了好几年的干爹！」
　　「瑞爷，他们是你的亲生儿啊！」柳絮睁大眼，泪水一串串掉落。
　　「哇呜！爹……」两个孩儿吓得号啕大哭。
　　「吵！吵什么？！」陆兆瑞怒不可遏，举起手想要走过去打小孩，却又怕被他困住的馥兰会趁机跑掉。
　　「开门！」外头阿贵叔用力重捶门板，碰碰作响。「快开门！」
　　「阿贵叔，救命啊！」芽儿大声喊叫。
　　「死丫头给我闭嘴！」陆兆瑞举了半天的手直接朝她挥过去。
　　「不要打芽儿！」馥兰立刻站到芽儿前面。
　　陆兆瑞一时忌惮，硬生生收住拳头，不敢打下去。
　　「二掌柜，有话慢慢说，生气打人不是办法。」馥兰试图劝服。
　　「还有什么好说的！老爷本来是信任我，放手给我做，我想赚多少银子都不是问题，偏偏来了一个云世斌，抢走我的好处。对了，你死了就好，老爷没儿子，你死了也轮不到女婿来分家产，就落到我姊姊手上，嘿嘿！」
　　他越说越亢奋，冷笑也转为狞笑，有如见到了猎物面露凶光，双手直接扼向馥兰的脖子。
　　「快放开我家小姐啊！」芽儿惊叫，用力去扳他的手臂。
　　「瑞爷！放开小姐！」柳絮也惊恐地跑过来扯他。
　　陆兆瑞发了狂，像头野兽咆哮，死命地捏住那细弱的咽喉，还能一脚踢开芽儿，柳絮根本就扯他不动。
　　馥兰拼命挣扎，伸手想要拨开身前的爪子，指甲都掐进他的肉里，他还是不知痛感，好似有着深仇大恨，非置她于死地不可。
　　馥兰想叫，却叫不出声来，一下子就呼吸困难，眼前变得模糊。
　　不行，不能就这样死了，她还有很多话还没跟世斌说……
　　碰！大门被撞开，昏暗背光的视线里，她看到几个人影跑进来，然后就听到最最熟悉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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