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算,那是有事喊你,我要随时随地,想喊就喊。」
犹记初春吵架的那夜,她不愿听他喊她,他也当真不敢再随便乱喊。嗳,哪儿去找这么听话的丈夫呀。
「喊吧,别喊错人了。」
「馥兰。」他柔情喊出。
她喜悦的泪水款款滑落,在午后的暖阳里闪动光芒,他伸指为她拭去那点点透亮的晶莹,她亦为他抹去脸庞的男儿泪。
温柔的触感令他悸动,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将脸颊贴放上去,轻缓地摩挲着,让她为他抹掉更多欢喜感动的泪水。
微风吹走了过往愁苦,泪水已干,笑意浮现,他仍是蹭啊擦地,将他的唇亲吻上那柔荑。
「别!」她慌地拿掉他的手,急道:「有人哪。」
馥兰脸红似火,此处空旷,她所谓的「有人」,古益正带着芽儿和李公正走在布满枯枝的棉田间,三个人都很识相地不往这边看来。
哎,都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越来越像是未婚的小儿女呢,一抬睫又见他清朗带笑的眸子,心中顿时乱七八糟的,干脆转过身不看他。
那娇羞神态持续牵动他的情思,他走上前,伸展双臂从后头圈住她,她亦自然地将身子偎进他的怀抱,双手交握住他环在腰间的大掌。
他俯下脸,又去摩擦她的鬓发,若有似无地亲吻着她的脸颊,久违的粗硬须根刺痒了她,她这回不躲了,亦是与他耳鬓厮磨。
天清地阔,白云轻飘,夫妻俩亲密偎依,沉浸在彼此暖和的气息里,共同眺看这片一望无际的棉田。
「大少爷,你回来了!」忽听得远处有人喊道。
两人吓一跳,忙分开身,云世斌找到喊声来源,举手招呼喊道:「阿堀,小牛,你们也回来了?」
「是啊,我们明天要去吃二少爷的喜酒。哈!大少奶奶你好!」
云世斌带馥兰走下山坡,介绍她认识阿崛和小牛;三个儿时玩伴聊起了现况,馥兰望向挺拔俊朗的丈夫,亦随他绽开最甜美的笑容。
棉田里,李公正捡拾起采收落下的细碎棉絮,放到芽儿手上合拢成更大团的棉花;古益则跑回小路,去追自行拉了拖车去散步吃草的骡子。
冬阳烘暖大地,云淡了,风轻了,人们的重重心事也随风飞散,心儿变得轻盈了。
☆☆☆
晚上,女眷来找馥兰说话,问她女红,又是忙了一晚;云世斌则和世广聊到三更,馥兰隔着棉被「城墙」,照样倒头就睡,世斌回房上床了都不知道,一夜无话。
第三日乃云世广的成亲喜日,男人们锣鼓喧天出门去迎娶,馥兰留在家里陪伴婆婆,会见绦州城来的官商夫人,俨然把世广的婚礼当做是她董大小姐的会客场合,也把新郎官世广的亲娘挤到旁边去了。
馥兰觉得她好像喧宾夺主了,但见二娘跟在婆婆后面,婆婆既没介绍她,客人更没注意到她,她还是带着笑脸,看不出是真心高兴儿子娶妻,或只是摆出笑脸而已。
「我这媳妇好啊。」云夫人拉着馥兰的手,向几位州县衙门的夫人道:「不愧是大户人家知书达礼的大小姐,孝顺懂事,温柔贤慧,这真是我们家世斌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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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兰兮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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