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来形容他了。他根本就像他自己所说，不止脸坏掉了相貌丑陋，就连心都是又丑又黑的！
　　「我为何没脸提？我的脸好着呢。」就是不愿给她看，才一直戴着面具，只是没打算告诉她。
　　「你分明瞧见了却没有出手相救，你……你这个人、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有在生气的人可不止她，若他不威武一次，她大概会以为他只是只病猫，连「喵嗷嗷」都不会叫。「在西斐，除了皇族、官家、军人和有足够银钱砸死人的富人，唯一入关不需被多加盘查的就只有商人。我曾说过配给你的药不是无限供给的，我只是急着进城买药，而他们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用最快的方式做我最想要做的事，我何错之有？况且我那么做可不是为了我自己。」
　　他不是为了他自己才做那种泯灭天良的事。
　　他身上已经没有药了，他需要尽快进城买药，为了抑制她这具柔弱的病躯。
　　「就算是那样，你也不应该那么做！你连两个百姓都救不了，还妄想坐上龙椅当皇帝？在我看来，像你这种冷血无情的家伙根本连做梦当君王的权利都没有！」
　　「颜儿。」
　　他又唤她了，用着这种无限亲昵的方式，也是她最讨厌的方式。
　　「你不要、不要……」那样再那样喊她。她会害怕，会在他的盯视下忍不住轻轻抖颤……
　　「我说过你的想法太天真，你还记得吗？」知道她怕他，他越发坏心眼，空出来的那只手轻柔抚摸着柔嫩脸颊，感觉她在他手下发抖，拇指抚上同样颤意不止的粉唇。「你要搞清楚，我现在不是这个国家的王，我没有坐在那张龙椅上，他们也不是我的子民，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士兵风纪淫乱祸害百姓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他毫无关联。他于他们什么都不是，他们于他自然也同样。
　　「那我呢？你身上已经没有能配给我的药了是不？你这样急着进城买药是为了我？我对你来说又是什么？」
　　「你觉得对我而言你是什么？」他把问题丢还给她。
　　她不敢想，不敢猜，不敢去承认他唇边正挂着一抹诱哄意味十足的邪魅笑意。
　　他在引诱她，让她自己说出来，一旦她开了口说出他想听的，她就将万劫不复……
　　「我、不知道……我不急的，这些天我都没有病倒，我的身体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我可以慢慢等，我不怕跟其他人一样接受盘查，磬江一带江湖侠客太多太多，就算你身上带着刀也不会引人起疑，你——」
　　「我很急。」他打断她。「我一个人能在夜里找个无人之处翻墙进去，带着你我却没有那个能力。若接受盘查他们就不会轻易放我们入关，势必要我摘下面具。我不想摘，更不要给你看我的脸。」
　　他拒绝她，用着毫无掩饰的言辞。
　　「你……」她想问为什么，可她问不出来……
　　「你想看吗？想不想看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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