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雪默默听着,却因她最后这句话不由想起了当初在金羽都的日子,想起了所见的人,所经历的事,也想起了云悠……
仿佛伤疤被撕动,她觉得心尖隐隐约约抽疼了一下。
「因为好奇,我后来还专门去查了你补的户籍证明,」聂蓁继续说道,「不过么,没什么参考价值。」
她这话说得有些心照不宣,彼此都明白那证明是兰明淮让人做了手脚的,虽然东西是真,但内容多半是假。
「王妃慧眼,」顾微雪抬眸,莞尔笑道,「下官入宫确实不求达闻天下,只是为了精进所学证明自己,其实若非扶风城顾氏不收外人为徒,下官此时所在之处多半便是应在天机谷才对。」
「扶风城天机谷?」聂蓁讶了一讶,却又一笑,「你这心志真是藏锋而不露啊。那,你是想证明自己给谁看呢?」
顾微雪没有说话。
正好这时下人端了茶上来,聂蓁便转了话题,笑道:「其实你我或许就这么不时做做茶友,如青竹宴上一般聊聊书画讲讲故事也是不错的。」说着,又吩咐自己那个刚刚抱了一堆书过来的侍女,「放下吧,我和洛女傅自己选着看看。」
顾微雪顺着她的话瞅了一眼过去,这一看不打紧,第一眼就移不开了。
这放在面上的第一本书,居然正正是《清风札记》!
聂蓁倒是很随意地把面上那本拿到了一边搁着,然后又翻了两翻,拿了一本画集出来,还冲顾微雪扬了扬:「这本书里收的全是民间画作,很有意思,王爷收的这些书宫里也看不着。」
顾微雪应付地应着,心神却已全被那本被放在一旁压在最下面的书给吸引了过去。
聂蓁看了看她,笑着:「你随便选。」
「嗯。」她这才控制着激动的心情,状似无意地伸手把那几本书拿了过来,然后看似草草翻找,实则目标明确地把《清风札记》留在了手里,又故作淡定地翻了开来。
两人就这么对坐着各拿了一本书看着,聂蓁却不着痕迹地抬起眼帘看了她一眼,然后略略偏过脸,向侍立在旁的侍女点了一下头。
侍女便拿起剩下的书转身而去。
「王爷,」她走进书斋,冲着正在书案后挥毫写字的人行了个礼,「洛女傅拿了《清风札记》。」
兰雍似乎毫不意外,闻言笔下未停,平静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侍女便摆好书后退了出去。
过了片刻,又有人走了进来,是裴立。
「王爷,」裴立走过来,把手里的两卷画纸呈到了他面前,说道,「派去扶风城的人回来了,据说顾氏之主顾凤鸣膝下本来有三个女儿,只是长女顾紫菀去年‘长湖之事’时正好便在都中,也是遇难者之一……」他顿了顿,续道,「所以现在便只剩下了顾微雪和顾月见两个女儿了,其中这个二女儿顾微雪便是金羽都少傅云悠的未婚妻,不过据说她去年冬天的时候已经失踪了,云顾两家一直在找她。」
兰雍笔下一滞,抬起了眸:「是哪一幅?」
裴立会意,当即把两幅画放在案上,然后又拿起了其中一幅,展开示于兰雍眼前,并说道:「和洛女傅长得很像。」
兰雍静静瞧了这幅画半晌。
他放下笔,伸手把画接在手中,又看了画中人片刻,忽而轻声一笑,说道:「岂止是像。」
「你刚才说,」兰雍想起什么,抬起眸缓缓问道,「她是云悠的未婚妻?」
裴立点头:「不过他们之间的事似乎有些复杂。关于顾微雪失踪的事,还是早前放在金羽都的人传回来的,只因那会儿云悠找她的动静不小。只是当时这种并不要紧的消息王爷或许不记得了,后来云悠对外说的是未婚妻因故回了家乡。但就这回从扶风城打探到的消息可知,顾微雪并没有回去过。」
兰雍静静听着,片刻后,回忆起了什么:「我记得,那时好像说她还和天霓公主发生过冲突?」
「是的,」裴立答道,「那时传闻天霓公主酒后失仪,误伤了云悠的未婚妻,据说险些便要了命。为此事天霓公主还被玉皇罚了禁足。」
兰雍哑然失笑,语气淡漠地说道:「伤了堂堂太子之师二品大员未过门的妻子,居然只是禁足。」
裴立忖道:「所以属下想,顾微雪第二天便失了踪,恐怕正是因为不满对天霓公主的处置方式。」
兰雍沉吟了须臾,踱着步子走到窗边,伸手将微开的窗隙又推开了一些,一眼从中看去,便恰好能看见水榭中正在看书的鹅黄色身影。
「但她心中憋着委屈,又受着伤,却没有回家。」兰雍像是在遥遥看着那抹人影,又像是在遥遥看着什么别处,声音有些轻,「她一定是知道即便回去也不能得到半分安慰。」
裴立斟酌了一下,问道:「王爷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处置?」兰雍淡淡回眸。
裴立倒有些意外了:「既然洛女傅便是顾微雪,那宫里应是容不下她吧?」
兰雍旋身走回座榻边坐了下来,不以为意地说道:「所以她才要隐姓埋名。一是为了不被人找到;二,便是为了能在北星都安身立命,甚至入宫为官。」又一顿,续道,「或许,她想入宫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为了隐居于旧人无法想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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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观天命 上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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