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久不言语的锦嫔眸子光泽一黯,面露落寞之色,只轻轻将淳静一拉,让其依偎在自己身畔,轻声言道:「臣妾恭喜纯嫔娘娘。」
细心的银雪发现,此时锦嫔不再称自己为‘纯妹妹’而是极为恭敬的改口唤为‘纯嫔娘娘’。当然以银雪目前的状态,封妃已是指日可待,锦嫔又岂敢在银雪跟前妄自托大。
皇上毫无预兆的开口承诺,并非只一时兴起,实则是皇上早已有封妃之意,只是借此契机顺势言及罢了。
银雪心中虽有惊诧,也立即收拾心绪对锦嫔应声道:「姐姐多礼了。」刚言及此,银雪却见锦嫔极亲昵的将淳静搂在怀中,面上满是落寂之色,心知后宫之中唯有锦嫔替皇上孕育了龙脉,但其二人之间的待遇却相差甚大,此时心中失意定是再所难免,不由得忆及当初锦嫔将淳静交于自己暂养,心中实则也是盼着自己有孕之时,可母女团圆。不由顺势对皇上言道:「皇上,如今臣妾身负孕育皇嗣的重任。或许会因此而慢怠了淳儿,不如允淳儿暂时搬移静萍轩,交由锦嫔姐姐抚养可好?」
锦嫔闻言精神一振,向银雪投去感激的一瞥,双眸满是期盼的望着皇上。
皇上笑言:「朕正有此意。淳儿生性好动,雪儿如今初孕,正是喜静之时。让淳儿往静萍轩居住,倒也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此事依雪儿之言便是。」
锦嫔面色终于放晴,急忙拉着淳静对皇上蹲跪而下,言道:「臣妾谢皇上。日后臣妾定时常携淳儿前来逸心宫探望纯嫔娘娘。」
银雪与锦嫔又是好一阵言语,原本略显僵滞的场面再度恢复了初时的愉悦氛围。在场者中,唯有蕊妃不再多言,心中暗恨顿生,满口贝齿几乎咬碎,呆坐一侧定定的不再言语。
不多时,锦嫔与蕊妃相继告退,步出逸心宫。
二人行至宫门,蕊妃终于冷声开言对锦嫔言道:「锦嫔果然机灵,竟攀附上了纯嫔这条高枝。想来当年,本宫倒是低估了你的能耐。」
锦嫔颌首低眉顺目的应道:「娘娘您多虑了。娘娘当年以千年人参相赠,助锦嫔固胎才得以保住淳儿。锦嫔岂敢相忘。」
「哈哈,想不到锦嫔倒是长情之人。竟然还记得多年前之事,想当年锦嫔身为贵人之时,若非安然诞下淳静,又岂会有册封为嫔之时。而」言及此处,蕊妃压低声调对锦嫔言道:「正如今日的纯嫔一般,若无皇子诞下,自然也不会有封妃之时。」
「啊!」锦嫔闻言大惊,极为不安的左右环顾,确定四周并无他人时,才急忙压低声音对蕊妃言道:「娘娘此话万万不可随意言及。此事可是杀头的大罪,娘娘还望三思才是。臣妾如今并无他求,只想有淳儿陪伴安度余生罢了。」
蕊妃上前一步,附在锦嫔耳边低声轻语道:「锦嫔放心,本宫不会过多为难于你。本宫只是要你借着时常在逸心宫中走动的方便,替本宫放置一样物件在其房中便可。」说到此时,蕊妃眸露阴冷之色,继续言道:「正如当年替本宫放置物件在郭氏寝宫中一样,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想来你定然是不会拒绝的。」
锦嫔闻言面如死灰,当年蕊妃将一枚雄麝香珠,装填于一座白玉送子观音内壁,让自己以此为礼赠于喜妃贺喜。喜妃不疑有他,将白玉送子观音置于寝宫晨昏参拜,最终导致其早产。
事后虽然喜妃暗揣自己早产一事与蕊妃有关,却苦无证据,久而久知也只得作罢。事隔多年,锦嫔早已将此噩梦般的往事淡往,今日蕊妃却将当年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之事重提,并欲旧计重施,又怎不让她胆颤心惊呢?
夜渐深,皇城内各宫各苑灯烛渐灭,四周一片寂静。而静萍轩,并未因为淳静的回归而显的热闹,正殿寝宫反而早早的便熄了灯,看来锦嫔今晚歇的极早。
唯有正殿左次房里隐隐有橙色烛光透出窗棂,雕花窗棂上淳静双手叉腰的侧影清晰的映照于上,稚嬾的声音从房中传出,听声音想是淳静正在发着脾气:「不要,本公主今晚要与额娘一同歇息,不要!蓉翠,你若再敢拦着本公主,本公主定会重重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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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妃 卷四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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