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听你讲，我都饿了……」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仝灭有这么强烈的饥饿感。
　　想吃、想喝、想躺在有她的那个地下室，好好睡一觉、想在睡前，跟她天花乱坠的聊、想让她的声音，成为悦耳安眠曲。
　　也想看着她安详熟睡的神情，听她浅浅吐纳。
　　想着明早一醒来，能继续跟她道一声早安。
　　这些饥饿感，活着才有。
　　在她身边，才有。
　　他想活着，在她身边。
　　第十三章 讲故事的女人
　　炉香散尽之前，花鸟把仝灭带回来了。
　　脱离幽冷阒暗的冥界，重返修理屋，藤椅沙发间，仝灭枕在花鸟肩膀上，缓缓凝聚形体，十指紧紧交握，舍不得松开。
　　两人同时张眼醒来，相视一笑。
　　想起他刚在忘川河畔喊饿，花鸟准备起身去抱保鲜盒，将她保留的零食一样一样拿来喂他，哪知道才站起来，眼前一片黑，瞬间又软倒下去，被仝灭捞个正着。
　　「花鸟？！」仝灭急喊她，她没动静。
　　「她今天消耗太多心力，又是六鬼又是你，晕了很正常，睡一觉起来就好。」欧阳修不等仝灭问，老神在在开口解答，口吻淡定。
　　「老板，你上回跟我说花鸟的身分……是不是说得太简洁了一点，省略掉不少东西？」
　　简洁到哪种程度呢？嗯……就少少四个字。
　　欧阳修手插牛仔裤兜，挑眉反问：「知道那么多干么？知道了，你就对她敬而远之？」
　　「那倒不可能。」仝灭连半秒思考都不用。
　　「既然不可能，知道那四个字就很足够了。把她抱回去地下室，让她睡，别吵醒她。」
　　仝灭照办。
　　此时此刻，任何事，比不过花鸟重要。
　　她是什么身分，都改变不了他准备赖她一辈子的现况。
　　「好好睡吧。」
　　仝灭把她安置在床上，细心拢拢她的长发，盖好被子，轻轻拍抚两下，哄孩子似的，嗓音带着暖笑，低声说。
　　仝灭那句温柔，花鸟没能听见。炒股日记www.ddgp.net
　　只觉得好像有一阵微风，轻缓地，撩拨她鬓边细碎的发丝，再擦身远扬。
　　微微痒，微微逗人发笑。
　　她躺在一片静谧间，慵懒欲眠。
　　四周好静，静得几乎没有多余声响。
　　除了潺潺水流泠泠，以及，很偶尔的偶尔，漂在河面上，不知是哪几样东西相碰，发出的细微声响。
　　就在她即将进入更深层的睡眠，巨大「噗通」声，伴随水花溅起，向来无波无扰的宁馨，瞬间打破。
　　花鸟一刹那就清醒了。
　　清醒地察觉，她又在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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