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世闺秀 卷二 第36章

  姜媛让他们把殷子逸抬到小床上去,还在旁边组建了柜子,用若干烛台做成无影灯。又确保这几个柜子,不会突然倒塌,更不会影响大夫们的操作。
  一切准备好,只等著江大夫回来了。
  殷晋是心急如焚,蹲在殷子逸身边,小声说著:「殿……公子可要安康啊,一定要撑住啊。」
  姜媛问沐大夫:「大夫可知,这麻沸散的功效大概是多久?」
  沐大夫回答:「两个时辰。」
  姜媛蹙眉,四个小时一场手术,要是现代的心脏手术勉强可能够用,但在这里,全部都是生手,她第一次,江大夫也是第一次,一旦失误就完了,四个小时……
  「药效过了,是否可再饮?」
  沐大夫摇头:「吃药有毒,过量饮用恐无法醒来,药效到时再用,便不会有效果了。」
  姜媛左思右想,却也想不出好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部了。她与几个人把无菌观念强调了又强调,又去问之前她让准备的无菌服都消毒好了没有。
  「所有人的头发,都必须要包在帽子里面,一根头发丝都不可以掉下来。我调制的消毒液,一会儿动手之前,所有人都必须单独把手洗净泡过了,才可以到这个地方来。一旦洗净泡过的手,就不可以拿到腰部以下,听懂了吗?」
  两个大夫懵懵懂懂的,还算听话,殷晋则完全不在状态。
  姜媛揉揉脑袋:「算了,殷晋你别到这里来,你去门口守着就行。」
  殷晋摇头:「不不不,我要陪着公子。」
  「滚!」
  殷晋只好乖乖的去到门口,巴巴的看着外面,祈祷著江大夫怎么还不回来,他明明已经派了好多人去催请了啊。
  沐大夫总有些不放心,又问:「小神医,这法子真的万无一失了吗?」
  姜媛自己都急得不行,听到这个问话,没好气的回答:「怎么可能,就算是成熟的医疗设备和大夫,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何况我们全都是半瓢水都不如的人,成不成,全看天意。」
  殷晋听到这话,只跪在地上,冲著天上磕头,心中默念,老天保佑我家王爷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姜媛伸手按在殷子逸的心口处,可能是用力了些,昏迷中的殷子逸发出一声闷哼,是很疼痛的样子。姜媛一愣,她这样轻按他也会痛?都感染得这么严重了吗?
  她眼睛一转,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他的心跳强健有力,如果是感染到心脏,心跳不可能这样有规律,杂音也不多的。
  她又试探著继续去按殷子逸的心口,不确定的慢慢移动。
  沐大夫觉察出她的异状,连忙问:「小神医可是有别的发现?」
  姜媛抬起头问:「你们能确定,那刀片在哪里吗?」
  时日久了,外表的皮肤已经愈合,又因为新伤旧伤太多,根本分不清哪一个伤口是进刀的伤口。
  沐大夫认真摸了一会儿,又听了一会儿,按著左心口靠近下放的位置:「应当是在这里。有刀块的声音会与寻常人的声音不太一样。」
  姜媛顺着他的手摸过去,又细细感受了一下,欣喜若狂的抬起头:「有救,有救!」
  沐大夫和胡鹏飞都围过来:「什么?」
  姜媛说:「刀块并没有进到深处去,而是在肋骨这里,就被卡住了。只许是刀块比较长,里面刺得深,才让你们都认为,那刀块深入其中。」
  沐大夫不懂:「可是,这意思还是刀块在里面,没多大区别啊。」
  姜媛摇摇头:「区别非常大,我原本以为需要切开整个胸膛,还需要进去把刀片拿出来。现在发现不用了,只用切开小口,如果里面粘粘不严重的话,甚至都不用深入,就能把刀片取出来。这样的话,两个时辰一定够的。」
  江大夫风尘仆仆赶回来,屋内的几个人都已经换上简易无菌衣,戴好无菌帽。殷晋挡着江大夫,按照姜媛教的仿佛,小心翼翼替江大夫把衣服穿好,叮嘱著无菌事项,才让他进了门。
  屋内三个人目光希冀的看着江大夫,沐大夫立刻掰开殷子逸的嘴,让胡鹏飞把麻沸散灌进去。
  「麻沸散喂进去后,大约一炷香功夫,就可以开工了。」
  姜媛示意他与胡鹏飞重新去消毒手部,自己则用纱布蘸取消毒液,在殷子逸需要开刀的地方整个消毒完毕,又拿起尖尖的镊子,隔一会儿,在殷子逸的肚子上戳一戳,若殷子逸闷哼,她就停下。如此过了快一炷香的时辰,殷子逸就完全没有反应了。
  在这个过程中,姜媛把手术的仿佛跟江大夫说了一遍:「江大夫以前是军医,想必这样开肠破肚的事情,也是做过的吧?」
  江大夫虽然点头,还是心有余悸:「我寻常做这些,都是浅表外伤,但大人他不一样,他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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