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淑郡主已经蹙起眉头:「清梅是你表姐?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有个丫鬟走过来:「施大小姐,施二小姐,夫人请你们过去。」
施清梅微微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对施凝安微笑着:「妹妹,走吧。」
施凝安却不动作,反而诧异的问:「二小姐?我?我是施家嫡长女,你喊错了吧。」
施清梅涨红了脸,笑起来勉强说:「荣府的丫鬟,不明白我们施家的情况,喊错了也是有的,母亲喊我们,我们快些过去吧。」
施凝安抚了抚额头:「夫人喊你你就过去吧,与夫人说一声,我有些不舒坦,便不去了。」
施清梅踌躇片刻,那丫鬟催得急,她又实在不想留在这里接受大家目光的洗礼,便只能冲大家笑笑,急急忙忙走了。
倒是有几个女儿家见状,围着施凝安问她与施清梅的关系。
施凝安这会儿却没了先前的嚣张样子,恢复矜持冲大家笑笑,解释一句:「她是我表姐。」
说完也不待她们再问,便提起裙子离去。
荣家府宅极大,今日宴请的人皆是既富又贵,加上奴仆等足足数百人,却也能容纳,可见其宏伟宽阔之相。
离著长廊不远之处,花坛边上,是一座凉亭,离得男宾女眷都不远,这么看去,竟有隐隐于市之感。
施凝安独自一人缓步登上凉亭,凉亭四周围着纱幔,内外都能看到,又朦朦胧胧,有些许遮挡,是歇息的好地方。
她坐在石凳上,撑着手肘坐下歇息,这会儿是彻底冷静下来,也能把心口那股浊气吐出,好好想一想将来。
荣家声名鼎赫,外祖父荣戬是世袭的镇远国公,又被受封一等大元帅。大舅父荣飞驰是国公世子,又是骠骑将军,自幼随父征战沙场,前些年边防安定,大舅父才能得以归京,做了羽林卫首领。
二舅父荣飞掣是忠武将军,驻守坞云不得归。
可前世七年后,二舅父被查出通敌叛国,又集合荣家在京城的名声,荣家上下都暴躁跋扈,朝堂上可谓是一言堂,连皇上与储君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如此功高震主,惹得皇上龙颜大怒。
施凝安深吸一口气,诸项罪名,她到如今都能记得清清楚楚:擅作威褔,结党营私,贪敛财富。罪名下来的那一刻,荣家便不复从前了。
既得重生,施凝安定不愿外祖一家落得前世那般田地。
只是,她该如何?又能如何?
「啪啪啪。」
听得三声击掌,施凝安回头,瞧见荣绥步步登上台阶,撩起纱幔走了进来,面上尽是讥讽之色。
荣家三郎貌若谪仙,才华横溢,偏偏是个冷情冷肺之人。见过其容貌的女人,无不为之痴狂,未到弱冠之年,多少女郎便以芳心暗许,寻着机会亲近之。奈何荣绥向来不近女色,莫说寻常贵女,便是公主郡主,他也从不曾多看两眼。
荣绥走到施凝安对面坐下,冷哼一声:「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两面三刀。之前倒是某小瞧了你。」
施凝安心知,刚刚在长廊发生的一切,荣绥大抵都看在眼里了,这会儿又隔着纱幔瞧见她满面恨意的模样,便以为她是两面三刀之人。
她起身行礼:「三表哥。」
荣绥是二舅父荣飞掣的儿子,在荣家行三,最出名的不仅是那绝世容颜,更突出的便是无论多么娇媚的女人,到了他的面前都能视若无物。寻常女儿家,在他面前最多只是遭受冷待,偶尔迫不得已,必得出口之时,也从没一句好话。
便如现在对施凝安这般。
荣绥面上讥讽之色不减,语气清亮:「莫要这般,我与你从前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碍着你是姑母的女儿,才予几分脸面。至于表哥可不敢当,施家多少年不曾与荣家往来,我也不知何时冒出来个攀亲的妹妹。」
施凝安皱眉,前世的荣绥后来,为了劝她看清魏宏邈,也与她长谈过,却不曾如今日这般,句句疾言厉色——而且还说了这样多的话。
那时的荣绥,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偏偏就对她那样上心,大抵一直是喜欢她的吧。
虽然她对荣绥没那种心思,但前世的恩情不得不报。施凝安的面颊露出一丝微笑来。
荣绥觉得心里有些堵,难道是刚刚他说的话不够狠?眼前的少女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不堪?寻常女儿家听他那番讥讽之语,早就羞愧难当,哭泣跑掉了。
施凝安正视荣绥问:「表哥可是心情不好?」
荣绥心中一禀,他的确是遇着不顺心的事情,不然也不会多管闲事。又觉得眼前这少女不好相与,怕她一会儿刺激祖父,这才会出口训诫。
可是,他的心神竟这般外露?被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轻易猜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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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宅第出福女 卷一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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