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郡主拧着她的脸蛋笑起来:「昨夜做什么去了?当夜猫儿不睡觉?你瞧瞧这眼下的乌青,这样多的脂粉都盖不住呢。」
施凝安瘪瘪嘴,带着些委屈嘟囔:「昨夜,没睡好。」
昭明郡主何等机灵的人,昨日林府发生的事儿,她早早的就知道了。那林先生在京城颇有威望,只怕今日流言便会肆意,对凝安的名声哪里会好?
是以昭明郡主立时递了牌子,今日一早便让人去施家接凝安,要将她带去宫里,免得流言蜚语惹她心烦。
施凝安自也知道大舅母是疼爱她的意思,偎在大舅母怀里撒娇逗趣,许久才低低说著:「大舅母不必如此,我也不在意那些流言。」
昭明郡主摸着她的头发,一头乌发养得如同缎子一般,好看得紧,曾家倒是会养,将女儿家养得乌发雪肤,又哪里有旁人说的那般,是乡下土妞的模样?
「凝安不在意,是不知流言猛于虎的道理。今日流言传出,明日你无礼的话,便能捅破天去,可要如何?」
施凝安应声:「躲了今日,明日那流言便不捅破天么?左右已经捅破了,不在乎早晚。我是不喜林先生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真正德高望重之人,怎能以自己的喜好,随意评判他人呢?」
昭明郡主哈哈一笑,点点她的额头:「也难怪那林先生要恼你,你这小嘴儿,是压根不饶人呢。」
施凝安又撒娇:「旁人我当然不饶,但您是我大舅母,我怎舍得不饶?」
这般如玉般的孩儿,昭明郡主只觉得心都要化了,搂着她笑道:「至于流言,你也莫要放心,我自有安排。只是,太后娘娘虽是我姨母,却也是大周权利最大的女人,在太后跟前,需得受规矩,不能依著性子来。」
到了慈宁宫,便有宫女立在外头相迎,远远的见着昭明郡主,立刻上前来行礼:「郡主万安,太后娘娘等候郡主多时了。」
昭明郡主人未到声先到,爽朗的笑起来:「姑姑怎不让娘娘多歇会,又不是不知昭明一向喜欢偷懒。」
宫女扶著昭明郡主进了宫内:「郡主要来,太后娘娘哪里歇得住?」
前世施凝安见过太后一次,那是魏家重获侯爵之后,她随着魏宏邈入宫谢恩,魏宏邈谢皇恩,而她则是去董贵妃宫里谢恩。不过中途,竟被太后宫里的人叫走了,在慈宁宫跪了整整一日。
后来,到了晚上,太后娘娘才出现,铁面一般的坐在她面前,让身边的老姑姑训了几句话,便放她走了。
施凝安压根没敢抬头看,也不知太后娘娘的长相,只当日惊惧惶恐的心情,犹如昨日,还时时在脑畔晃荡。
进了宫里,施凝安老老实实磕头行了大礼。
太后尚未叫起,昭明郡主已经将施凝安拉起来,对太后笑道:「娘娘,凝安身子弱,一早又被昭明拉起来,跪久了身子受不住。」
太后轻轻一笑:「她才跪了多久,你就这般舍不得?可没见着你心疼你姨母半分?」
昭明郡主连忙上前去坐在太后膝前的小塌上:「昭明日日夜夜,心里头都记挂著娘娘您呢,这不是一得了空,就带着外甥女来见您呐。」
太后抬眼看了施凝安一眼,她乖乖顺顺立在当地,恬静自然,既没有好奇四处打量,也没有胆小不安的模样。
倒是个冷静的。
「你叫什么?」
「回禀太后,臣女施凝安,是吏部尚书施永堂的女儿。」
太后缓缓点头:「听说,你是在南陵长大的?」
「回禀太后,臣女是在南陵曾家长大。」
太后笑起来:「南陵曾家不错,哀家年幼时遇到过当时的曾家家主,堪为神医。」
施凝安谢恩,又被赐了座,便沉默不再说话。
昭明郡主频频暗示,想让她说几句逗趣的话,但施凝安就是如同木头一般,呆坐着不动。
倒是太后伸手戳戳昭明郡主的头:「你这眼睛是抽筋了?」
昭明郡主无奈的讪笑一声:「明明在车上,凝安那丫头神神秘秘,说给娘娘您准备的见面礼,这一会儿怎么跟个鹌鹑似的,不言不语了?」
太后来了兴致:「噢,凝安丫头给哀家准备了什么样的见面礼?」
施凝安抿抿唇,跪下将袖中的小木盒举起来呈上。
普通的木盒,的确是没有一丝特别的地方,当做礼物送上来,颇有些寒碜的感觉。
施凝安小声解释:「臣女……未曾先前备好,想着此物或许能入太后娘娘的眼,便……」
支吾的话语,让大殿的众人有些啼笑皆非,这小木盒,如何能入太后娘娘的眼?大概小姑娘没怎么见过世面,自以为寻了个非同寻常些的,就能博太后一笑,进了宫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便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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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心宅第出福女 卷一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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